“乖什么啊,我最近正想着怎样腾出时间参与会议呢。”
苹如俏皮地轻闭左眼,一瞬睁开,笑言:“多谢了。”
“不用谢。以后有事情都可以来找我。”花野吉平递了电话号码给苹如。
苹如笑着接了,他又问:“我有事情也可以找你吧。”
“当然可以啊。”
“那我怎么联系你呢?通过你舅舅吗?会不会太麻烦?”
苹如一样也给了花野吉平电话号码,顺带提醒了一句:“但是,如果接电话的是我家里人,你不能跟我家里人自报家门,只能说名字。因为我参加你们的会议,是背着家里的。我怕他们会担心我。”
“现在准备回家吗?”
“嗯。”
“我送你吧。”
“下次吧。今天,我想一个人走走。”
跟花野吉平分手后,苹如一个人走在虹口街道,心事重重。
花野、早水和三木他们本身就在特务机关任职,自然能够互相交换情报,交流反战观点。
可是她只是一个由舅舅庇护进入到上海反战小团体的中国人,除了能听懂日语会说日语,她有太多欠缺。
所以在这个反战小团体里面,她只会一味地摄取,没有任何贡献。
马路左侧塔架上的大报钟播报两点整了。
天呐,又要迟到了。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拦一辆黄包车赶到学校应该没问题吧。
很多东西,你不需要的时候老在你身边晃荡,需要了偏偏又没个踪影。
好想有一辆自己的车。
就在苹如决定脱了高跟鞋跑的时候,早水亲重的车子在她身边停下了,他打下玻璃窗,开了副驾驶那边的门:“苹如,上来吧。”
“谢谢早水。”苹如坐了进去,早水亲重侧身,一伸手帮她关了车门:“目的地?”
“法政学院。”
“好。”
他语言简洁,动作也利索,苹如不自觉地受他影响。
一路上好像也没什么话,就到学校门口了。
下了车,苹如忍不住回头,再次含笑道谢:“谢谢早水。”
早水亲重回笑点头,驱车而去。
苹如跑到教学楼下的时候,铃声已经响了。
就那么几分钟,都不肯给她。
苹如到了教室门口,从窗户上的小玻璃看见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字,她想偷偷推门进去,结果老师就转过身,面对学生们开讲了。
现在老师还没发现人少,等会儿一提问,可就露馅儿了。
前门不行,苹如又跑到后门,后一排的男同学看到苹如,看着苹如指了指前门。
苹如会意地到了前门,老师课前回顾提问问题,正是后排的男同学举了手,老师顺着过道走了下去,苹如才有机会回到了座位。
路过嵇希宗座位的时候,嵇希宗还伸腿拌了她一下:“又迟到。”
放学后嵇希宗载苹如回家,车上问苹如去做什么,苹如只是喏喏地说她去找工作了,她想要有一辆车。
嵇希宗直接就给戳穿了:“我看,你是想有一辆车,好在学校跟日本特务机关奔波吧。”
“你监视我。”苹如瞪他。
“我一直在学校好吗?”嵇希宗否认,“你宁愿加入日本反战组织,也不愿意加入我们吗?你好好想一想,你所在的日本反战派,他们一直周旋的目标是什么?”
“反对战争,寻求和平。”每一次开会几乎都是围绕这个主题。
嵇希宗长舒一口气:“寻求和平,不是说单方面的事情,是中日双方的事情。现在日本和中国已经开战了,要和平,势必得有一场又一场的谈判。也就是说,除了打败日本,也许日本反战派作为媒介,把中国和日本联系起来,或许会和平的可能。”
半晌无话,是苹如在思考他的话,过了会儿,她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我们的人。”
☆、调停
红灯亮了, 嵇希宗停了车,他侧着头,眉峰一聚:“苹如, 我更希望, 你说的是‘我会转告给他们’。”
苹如微微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嵇希宗抬手按在她肩上:“苹如,你认为你跟那些反战派在一起开会, 除了纸上谈兵, 有为中国做什么吗?”
苹如低头说:“我不知道。现在看起来是没有做什么, 不代表以后。”
嵇希宗捏住苹如的下巴,轻轻抬起,说话的时候, 他看起来那么真诚,那么苦心孤诣:“加入我们,我们会告诉你,你该做什么?慢慢地, 你会有方向,你会知道该做什么。我不是要你从日本反战派退出。相反,我希望你可以继续留在你的团体里。因为在你的反战团体里, 有许多驻沪日军中层官佐,相当于你已经有一只脚踏入了那个圈子里,只要你稍微借力,就可以在其中来去自如, 得到许多有利于中国判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