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的人,他同意了。
所以,苹如白天依然在日军新闻台工作,中午就赶紧开车跑回学校去临时借宿楼区睡觉,或者泡图书馆。
正好,她也需要这段时间为提前修学分做准备。
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策略。
上次没有整到苹如,渡边纯美不甘心。这一次,她又想了一个法子。
在新闻文件送来的途中,她截了过来,背对着门走到播音台之前,她不露痕迹地把苹如的那一份的其中一页撕下一角。
撕的时候,她脚下的高跟鞋哒哒哒个不停,纸张撕裂的声音也就不那么明显。
苹如中了她的招,所幸缺的不是主语或是数字之类的要害,苹如勉勉强强地凑了几个合乎语法的字把句子补完全了。
新闻台对着文件复检直播的人还是能听得出整句的瑕疵。
这女人真是够够的了。
花野慊仓请苹如一起去吃午饭,苹如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时而强颜欢笑,然而面似皮靴般生硬。
认识了这么久,花野慊仓还是第一次见到苹如不开心,关切地问苹如是不是又受欺负了。
苹如只是低着头,不肯定也不否认。
花野慊仓心里头已经确认了。
下午回到播音室,花野慊仓二话不说就让渡边纯美休假三天,当然工资也扣三天。
渡边纯美的心在滴血。
临走之前,她狠狠瞪了苹如一眼,苹如只是人畜无害地,微笑着看了看花野慊仓。
苹如喜欢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感觉。最起码现在,她是不喜欢亲自动干戈的。
在日军新闻台工作,苹如好像都很少跟花野吉平见面了吧。
渡边纯美的假期三天过去后,她重新回到了播音室。
正好苹如要请假,需要人接手,渡边纯美就回来了。
这可不是正好吗?
苹如乐乐呵呵地走人了。
她去了陆军特务部的总务部补佐办公室,花野吉平问她在日军新闻台的工作怎么样。
苹如抿唇想了想:“工作很简单,同事不简单,乌烟瘴气里面,有快乐,有烦恼,有成就,有失去。”
花野吉平听出了苹如有遇到过不快。
陆军特务部广场设了喷泉,花野吉平邀请苹如一起去看,顺便散散心。
喷泉头是澄泥的,喷眼儿小,苹如一个指头就堵上了,她见花野吉平只是在一旁看着,也不靠近水,就扭头叫他过来:“花野,你过来看看,这个喷头是不是坏了。”
苹如佯作在好奇地观察喷头,花野吉平一俯下身来,她就松手,清凉的水喷了花野一脸。
苹如还在一旁笑,花野吉平沿着喷泉追她,嘴里嚷嚷着说要还她,直追到她跑不动了,一把抓住她箍在怀里。
☆、戒指
丝丝喷泉水滴落在苹如的额头, 脸颊,嘴唇,汲取着她皮肤里的香。
她的鹅蛋脸像是一颗粉珍珠葡萄, 上面挂着晶莹欲滴的水珠, 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花野吉平的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动了一遭,头也俯了下去, 刚好碰上苹如的唇。
这一瞬也定格在了喷泉池假山旁边那个头戴压发帽,身着女式西装的女人手中的相机里。
只是没有人发现。
苹如像是被毒舌咬了一般, 本能地朝花野吉平胸膛推了一把, 随即退后一步。
花野吉平有些不知所措。
苹如低下头去, 压着声音说了声我先走了,就疾步出了陆军特务部。
最近一段日子苹如工作时,花野慊仓常常在一旁陪她, 防止渡边纯美下手使坏。
苹如劝他去忙自己的事情,他只是说自己没什么事儿,一个人无聊还不如跟她一起坐一会儿。
反正也不碍事儿,还可以帮她盯着渡边纯美, 苹如也就不拒绝了。
工作的事情是顺溜了,家里偏又出了问题。
因为哥哥海澄一封信中无意提到,苹如跟汉勋复合的事情就泄露了。
郑钺担心女儿再一次吃亏, 劝说苹如:“苹如,我去过闸北区了,王家的邻居都知道那位姓姚的姑娘跟他们家的亲事,完全不知道你的存在。王汉勋要是真心对你, 他为什么不跟姚家解除婚约,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拖着你。你知不知道你正再次朝那个道德漩涡里走?你要想清楚啊。”
苹如按住父亲的手:“父亲,我清楚得很。我不会后悔的,我和汉勋两个人都不后悔。”
她从衣领里拉出挂着戒指的项链来,给郑钺看:“汉勋没能解除跟姚家的婚约,除了他父母的压力,就是我的问题了。其实,汉勋已经跟我求过一次婚了。只是……是我这边的问题。我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这让他心里很没底,也因此而拿不出理由去要求他父母答应解除与姚家的婚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