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的确是木屑纷飞,一片狼藉,也怪不得这个大胖子掌柜在那里求爷爷告奶奶。
楼梯处至少躺下了三具尸体,看外衣应该是属於红衣团中的人物。靖雨仇看看手中只剩半截的虹刀,向碧影道:“你在这里看着有没有漏网的,我上去看看土君他们!”足尖轻点,不走楼梯,靖雨仇轻松的撞破了二层的地板,翻到了上面,而下面又传来一阵更大的哀号,“啊……连……地……地板也……我的妈妈呀!”
靖雨仇跃上二楼,环目四顾,很快发现最里面通往三楼的楼梯旁,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打斗,厚泽皱着眉头站在一边,像是在为什么而发愁。
不绝的“嗤嗤”声从三楼不住的传下,片刻间,已经有四个厚泽的手下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个个身中暗器,浑身浴血。
靖雨仇立刻明白厚泽为何为难了,本来以为只有这三十个红衣团的伤兵惨将,再加上厚泽等人出其不意的袭击,应该可以很快结束这里的战斗,没想到虽然占尽了优势,但对方居然有个暗器高手的存在,这实在是有些失算了。靖雨仇长啸一声,示意众人不要再向上硬冲,他展开身法,眨眼间便越过楼梯直奔上三楼。
刚一露头,一阵暗器劈头盖脸的袭来,不但枚枚真气充足,而且平均散开,封死了他的全身上下所有退路,除非按照原路从楼梯滚落回去。
靖雨仇心中一凛,不是为这暗器的厉害,而是因为发暗器之人的手法实在是太眼熟了。他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当日里为了躲避羽然凤,他跳上了颜传玉的大船,后来又不得不跳船逃生时,从背后施放暗器的,就是这个家伙,他那种上上下下、把各种退路全部封死的手法,靖雨仇可是记忆犹新。当时的靖雨仇的武功,应付这种手法极为吃力,而如今在无论是功力还是眼力均已大进的靖雨仇眼前,这看似凶猛,范围极广的暗器处处破绽。靖雨仇长笑一声,并不后退或挡驾,他的身子灵活得仿佛化做了水中的游鱼,从暗器间的缝隙,以种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了这波猛烈的袭击。
这种情况,显然大出对方意料之外,本以为即使暗器不重创敌人,也可将之逼落楼下,没想到这如潮般的暗器居然没有阻挡对方半分时间。
靖雨仇并不给对方发出第二波暗器的机会,即管只是半截虹刀,但已经足够了,黯淡了许多的刀光闪动,划过了红衣团仅馀几人的喉咙,片刻间将除了施放暗器者外,所有人完全一扫而空。
靖雨仇收起虹刀,仔细打量仅存下的这个人,不出所料的,依旧是瘦弱的身形,苍白的面色和细长瘦弱的手臂,正是当日里在颜传玉的船上所遇到之人,尽管在靖雨仇强大真气的压力下,他说不出半个字来,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凌厉坚定,精光四射,显得镇定自若。靖雨仇暗暗戒备在心,他虽然处在绝对劣势中,但却仍然摆出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来要么他是天生的白痴,要么是别有倚仗,靖雨仇宁愿相信是后者,所以真气暗暗提聚,不敢丝毫大意。
虹刀一摆,让刀气略微送了一送,靖雨仇微笑道:“不知这位仁兄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对方亦是面含微笑,吐出两个字,“范胡!”接着就闭口不言,不再说话。靖雨仇见他双唇紧闭,略一转念,就已经想到他要做什么,故做思索状,仰头向天道:“范胡?
范胡?”
“好机会!”范胡依旧脸上微笑,张口道:“本人的名字是……噗!”话未说完,一道寒光自口中射出,快如电光火石,直击靖雨仇心口,一出手是要害,而且这种速度和突然性令人完全无法预料。
“叮!”绝对出乎范胡的意料,靖雨仇身形丝毫不动,本以为可以一击致命,但这枚突如其来的暗器却被靖雨仇快速覆在胸口的虹刀挡个正着,两下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没等范胡表示出骇然或什么其他的表情动作,刀光已经紧接着临头,结结实实接连戳中他前胸的数处穴道。靖雨仇收起虹刀,轻轻踢了几乎僵硬如木塑的范胡一脚,道:“任你奸猾似鬼,也得在本大爷的手下吃瘪!记住了,我就是当日里被你逼落水中的红发小子!”
范胡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但此时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出来了。
环视四周,靖雨仇再未发现有残馀的红衣团战士,他知道到此为止,这次的任务是获得了完全的成功。至於这个范胡,自然是大有用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颜传玉的船上,而颜传玉是浪人军幕后的首领之一,或许从范胡口中,可以更多的知道一些关於魔门、关於颜传玉、关於浪人军的有价值的东西。
将范胡提下楼来,迳自扔给手下打理,正式宣告了这次刺杀行动的结束。
厚泽看着已经被点穴动弹不得的范胡,眉开眼笑的忍不住给了他两脚,接着面色一正道:“这家伙够厉害!在他手底下,我们至少折了六个弟兄。呸!”明显是心里不解气,他抬腿又给了一脚。
靖雨仇知道厚泽手下的精兵训练不易,虽然对手是红衣团,但多损失一名手下,也实在让他心疼不已,更何况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下。看到厚泽气愤难平,偷偷又给了范胡一脚,靖雨仇看了看,并末阻止,只是淡淡道:“这位范胡兄可是条大鱼,厚兄脚下留情,不要踢得太重!”
“范胡?浪人军的范胡?”厚泽忽然瞪大眼睛,忙不迭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