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回村,你搞清楚了,不是我要从曲寻那里得到鎏金牡丹,是你要赔给我鎏金牡丹!如果不是你从山顶上摔下来,老子大半个月前就带着花儿回京都了,还用得着照顾你,迁就你吗?也辛亏老子菩萨心肠,你要是碰上一个稍微带点脾气的,还能活到现在吗?楚回村,做人要摸着良心呀,就算你没良心,你也搞清楚了,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旁人的!”
这一段话杀伤力很大,震得村花许久没有回过神来,所以,过了许久许久,村花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她,问:“你当真不愿意?”
盛若寒看都不看他,不耐烦地说:“不愿意,老子一百个不愿意!”
楚回村徐徐起身,目光锁在盛若寒身上,可是很久,盛若寒都一动不动。楚回村甩了一下袖子,出去了。
楚回村甩袖子的那一下,盛若寒回过头来,扶住差点被他的袖子带歪的酒壶,皱了皱眉。
她见不得旁人对她甩脸色……她也晓得自己方才的话说重了。
楚回村往曲寻的院子里去,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
抱剑小童抱着一把嵌满宝石的剑从房顶上轻飘飘落下:“我家庄主说,您若是找他,让我带您去。”
楚回村回头,点了点头,“有劳了。”
抱剑小童将手里的剑往背后一背,然后为楚回村引路。
楚回村来浮世山庄已有几日了,却从未仔细打量过这个庄子,这下有抱剑小童引路,他便将这个庄子打量了一番。
山庄很普通,有山有石,有亭台有楼阁,不过亦有些不普通的,比方说这庄子里的山石,很是粗犷,没有丝毫打磨的痕迹,亭台楼阁也甚是简单,四周鲜少有装饰。偶有两棵开得极为繁盛的朱兰花树立在路边,便是唯一的亮色。
曲寻向来不是个拘于礼节的人,这庄子倒也符合他的性情。
就这样逛着,最后,楚回村和抱剑小童停在了祠堂前。
“我家庄主就在祠堂里头,姑娘您自己进去吧。”抱剑小童说。
楚回村微笑着点头道:“多谢了。”语毕,径直往祠堂里头去。
祠堂里头有些昏暗,像是一个只透进一缕微弱烛光的匣子,顺着那缕光,可以看见漂浮在空中的微尘——这里同外面那个鲜妍的世界完全不同。
曲寻站在神龛前,注视着一块,也是整个神台上唯一的一块灵牌。
爱妻赵小妮之灵位。
楚回村只一眼便看清了那灵牌上的字。
曲寻转过身来,朝楚回村招了招手:“小村,来见见你嫂子。”
楚回村眼睛猛地睁大了。
他来这里是喝曲寻的喜酒的呀,怎么……
楚回村走过去,目光落在曲寻身上。
曲寻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异常开心,一把揽住楚回村的肩,然后放声大笑:“还记得吗,在霓国的时候,我说一定要请你喝喜酒的,你看你嫂子也在这,走,咱们喝酒去!”
他说着说着突然就动起手来,将楚回村往外头拖。
楚回村便跟着他往外头走,可是曲寻才出了祠堂,就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放声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说:“如果我早知道她是不想活了,我就是死,也要带她走的。她当初那一剑扎在我胸口,我以为自己的心是死了,可是那算得了什么呀!她死了之后,我常常练剑练到伤口裂开,才知道,她那一剑根本就没有完,它带着过往,一遍遍捅向我。我如果早知道……早知道!”
楚回村这才发现,曲寻今天穿了一件白衣,胸口已经被血染红。
曲寻的剑术甚是了得,谁人能伤得了他?又或许,谁人能让他防不胜防?
楚回村瞧了一眼祠堂里头,了然了。
楚回村认识曲寻有许多年了,在楚回村的记忆里头,曲寻就是标准的鲜衣怒马fēng_liú侠客形象,哪里像个娘们儿似的,不顾形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一下子就不太好意思找他要鎏金牡丹花儿了。
曲寻哭得突然,收住眼泪也突然。他本来还是哭着的,可是突然就停了声,然后猛地站起来,看了看坐在石阶上的楚回村,疑惑道:“小村,你怎么坐地上,我这石阶可是从来没清扫过的,你赶紧起来,太脏了!”
楚回村缓缓抬头看向曲寻,然后抽了抽嘴角:“兄弟,你可真是个性情中人。”
曲寻皱了皱眉,不理他的打趣,直接问他:“我的条件,能达到吗?”
村花一怔,反应过来,知道他指的是盛若寒跳舞的事,颓败地摇了摇头,“她死活不跳。”
“我知道。”
村花不可置信:“你知道?”
“我知道她是不会跳的。”曲寻回答。
村花感觉自己要炸了,“你知道她不会跳,你还为难我?”
“对,我就是为难你。”曲寻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那表情简直不要太过分!
“曲寻,你……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村花怒气冲冲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