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霄把家业败光了,也没有她越俎代庖的份。
方寒霄接了银票,没有给莹月,而是去给洪夫人。
洪夫人:“——霄哥儿,你什么意思?”
方寒霄笑了笑:没什么意思,你要,给你啊。
他这个表情很好理解,就是揶揄——我敢给,就看你敢不敢要。
洪夫人还真不敢,她不能要,要了她成什么人了,她本也不是贪图银票才扣人下来的,只是想挖出莹月背后的目的。
她僵着脸,方寒霄笑了一声,已经扬长而去了。
他带着大房的人走出去一段以后,洪夫人生气着,又连忙站起来,她今日这事干的不占理,方老伯爷如今身体好些了,方寒霄一定会去告状,她得赶着去解释一二。
但等她到了静德院以后才发现,方寒霄根本没来,倒是方老伯爷见了她,他做公公的人,本来没打算寻儿媳妇麻烦,洪夫人送上门来,那他是不教训白不教训了,洪夫人因为没来得及审福全,也没话可回,只得极是郁闷地领了顿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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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霄没去静德院,和莹月回了新房。
他其实本来想先去跟方老伯爷回个话,但路上忽然觉得莹月有些躲他,他就跟着一路走,等回到了屋里,发现莹月喝个茶都要跟他站个对角,确定了,她就是在躲他。
她先前跟洪夫人都能当面吵了,到他这里,反而要躲。
方寒霄挑挑眉,没什么表示,喝完一杯茶,把银票放到桌上,就要走了。
他越是当没事,莹月反而挨不住这个压力,跑上来把他拉住:“我——我,对不起。”
她先道歉。
方寒霄转了身,低头看她。
莹月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在洪夫人那里的气势一点也不剩了,声如蚊呐地道:“我用你的钱了。”
她给过玉簪石楠碎银,不过用碎银跟用银票当然是不一样的,那日去赎玉簪亲人时她带过一张,但只是以防万一,基本不可能用到,现在不一样,她是真的要给人了。
她急到要跟洪夫人吵,其实就是怕闹大了,她心虚加紧张。
方寒霄想了想,把她拉到书案前,写:给你二姐的?
他想不出来她有别的用处,能一下动用这么大款项——占她一半身家了。
莹月还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旋即又忙忙解释,“你不知道我家太太,二姐姐这一步走得太坏了,太太不会饶了她的,我帮不了别的,就——”
方寒霄写:你不怪她没跟你报信了。
莹月道:“不是,我怪的。但是——”
但是怎么说吧,她要是现在过得很不好,天天为方寒霄迁怒受苦,那她不但要怪惜月,还会恨她,可是她过得比在徐家还要好,那那股怨怪就只也是停留在怨怪上了。
而这怨怪,不能让她明知惜月身处绝境而袖手旁观。
她努力解释着:“我们那天看见二姐姐那样,可是我回来以后冷静想过了,二姐姐应该不是真对岑世子有什么,想去给他做妾,她心气很高的,给你做妾她都不会愿意,不要说岑世子了。”
方寒霄:……
他不说话,莹月低头不敢看他,就捏着手指继续解释,想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我不知道二姐姐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她现在一定很艰难,我要是没钱就算了,我也做不了什么,可是——”
可是她有,她有两千两的巨款,而她没有那样硬的心肠,只守着这银票,漠视从小的姐妹在家中煎熬。
“我只当是买个心安吧。”莹月最终,呐呐地做了这么个总结,“别的没有什么了,我也不会做更多给你添麻烦的。”
她这份心安可真够贵的。
珍贵。
穷得一文不名地嫁进来,得了方老伯爷的银票捂这么久没敢用,衣裳首饰都没怎么添置,可是说送,就送出去了。
这么穷的小丫头,哪来这股阔豪气。
他写:钱给你二姐了,那你自己怎么办。
他其实早已听懂了,并且他还很明白这种感觉。
一个人可以伤你格外重,那是因为你们特别好过。要不然当年方老伯爷只是不相信他,他怎么就出走了呢。
而他听到方老伯爷重病的消息以后,终究还是回来了,生死面前,一切别的情绪都可以暂且放下。
莹月道:“我还有一千多两呢。”
她觉得好多了,所以她也才舍得给,她觉得自己可不阔也不豪,都是仔细算过了想好了才给的。
方寒霄看一眼她自以为很有数的小脸,伸手捏一把,才写:用吧。
然后他就走了,去跟方老伯爷回报了一下,他没掩饰什么,来龙去脉都很直接地写了。
把方老伯爷看乐了:“嗬,你这个媳妇,穷归穷,倒是挺会用钱解决问题。”
而在方老伯爷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一千两买个心安,值。
他满意地给莹月下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