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请来问问了,且不能随便了,去看看谁家戏班子有空的小戏,请一班来演起来。捡那文些的,他家大奶奶书香出身,武戏恐怕她不爱看,不管来不来,先都预备起来。”
嬷嬷笑着连应:“已经命人送去了,小戏这就叫人去定。”
见陈二夫人没有别话,转身去传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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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回方寒霄这边,他不喜拖延,信到了手就要给薛嘉言送去,不想凑了巧,他还没出门,薛家的帖子先来了,邀他夫妇二人明日过府散心赏宴。
方寒霄沉吟片刻,拿了帖子往新房去。
此时莹月的花已经种好,方慧凑过了热闹,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她还有课要上,府里只得她一个姑娘,方老伯爷宠她,郑重其事地给她请了个女先生专门教她,因她年纪小,课程不紧,所以她仍有空不时到处跑跑。
莹月在窗下,拿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闲看,她有点无聊,现有的书其实早就看完了,若在徐家时,还好托人去书肆捡着新上市的刻版最多最便宜的书买两本补充进来,如今到了这里,她够不着外院的人,方寒霄毫无跟她圆房的意思——虽然这一点她也是正中下怀,不过她一个姑娘身,就摆不起大少奶奶的排场,只能凑合着过。
再者,就算找着人跑腿,她也没钱,只有方老伯爷给的红包,面额太大了,虽然还了方寒霄他不要,但她暂时还不太敢用,并且这么大面额也不是随便就能用出去的,得先去钱庄兑换,她没有得用的人手做这事,就只能将就翻着已经看过好几遍的旧书。
因为不怎么入神,她一手压着书页,另一手也没闲着,拿着那只碧玉管笔在指间转悠,一圈又一圈的,居然还挺灵活,直转到第四圈笔杆才转脱了手,落到了桌面上,发出当一声清脆的声音。
方寒霄在阶下:……
她为什么总能这么让他一言难尽。
莹月一半心神在书上,一半心神在转笔上,方寒霄看见她转笔,她却一点没发现方寒霄的到来,直到丫头的通传声响起来,她方连忙缩回捡笔的手,推开椅子站起来。
方寒霄过去,把帖子递给她。
莹月茫然地接过来,低头看着。
然后她的脸色闪过了激烈的几番交战——她不想去建成侯府,徐大太太以前去别家从不带她,在自己家宴客也很少把她叫出来,她缺乏与外人交际应酬的机会,现在忽然叫她去,她打心底有些害怕,怕自己言行有失,招人取笑。
可是出门这件事本身她又是很愿意的,她想去街上逛一逛,哪怕什么都不干,就打街上过一圈,看一看就回来都很好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或者还能不能都难说了——
方寒霄略有费解,因为他是真看不懂她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她的表情倒是很明白,但问题就出在明白上了,一时写着不想去,一时又写满了想去,写不想去的时候是退缩忐忑,写想去的时候简直激动——似乎快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
方寒霄看了好一会,见她还做不出个抉择,把帖子从她手里拿回来,在她纠结苦恼的眼神面前竖起三根手指,然后,撇下一根,然后,又撇下一根——
莹月不知怎么福至心灵,忽然意识到他在倒数,在那仅剩的一根手指压力下,来不及多想,忙道:“我去!”
想看一看外面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于此相比,别的好像都不算事了。
不过莹月觉得,她还是应该提前跟他坦白一下,好叫他有个心理准备,就吞吞吐吐地道:“我没有去别人家里做过客,要是给你丢了人——”
方寒霄斜睨她一眼,倾身到桌前拿起她转丢的笔,蘸了墨龙飞凤舞地写:想多了,你丢不着我的人。
莹月略为不好意思:“我肯定会小心的,但怕万一——”
她往那行字又看了一眼,忽觉得不太对味,那意思,好像不是安慰她说不会丢人,而是她丢了人也和他没关系?
她疑问地往方寒霄面上又看一眼,确定了,他就是后面这个意思。
她就:“……”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是这种被开嘲讽的感觉,她觉得有点不好。
但不知怎的,她也放松了点,大着胆子跟他道:“那你说的,我要是出了差错,你不要罚我。”
轮到方寒霄:……
他又不是她师长,什么罚不罚?
本来他从未有这个意思,但听得这一句,信手补了一句给她:那不一定。
写完掷笔走了。
莹月脸垮了——那还说大方话!
说没关系,明明就有关系。
玉簪一直站在旁边,此时连蒙带猜地道:“大奶奶要出门做客了?”
莹月听到“出门”两个字,暂把他的威胁忘了,又开心起来,点着头,把陈二夫人的邀请跟她说了。
玉簪大为欢喜:“这是好事呀!快,石楠来,帮大奶奶参谋着,明天穿什么衣裳去。”
“来了来了!”石楠从外间跑进来,也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