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自己耐心地再等一等, 熏香说起来简单, 想找到不被觉察的好时机掺进去也是不容易的, 终于等到昨晚,就是昨晚,天赐良机!
……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她听到一点方寒霄醉酒去新房的传闻,把丫头找来问的时候, 是做好了得到喜报的准备的,但得到的结果,让她张着嘴,噎了一腔气, 都不知道该骂谁好。
理智上她知道怪不着丫头们, 方寒霄抬脚就走, 徐莹月坐视不管,丫头们并无法越俎代庖把他拉回来——可再知道, 这口气难咽!
她此时方顺过来,打从方寒霄回来,她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心的,他看着窝在静德院里纹风不动,可一桩桩地搅和着她的盘算, 毫不手软。
当初, 怎么就没能让他死在京郊呢——!
那个时候他真是好对付得多, 因为得到了世子位置, 对从礼法来说同样有继承权的方伯爷心有歉疚, 十分肯容让着他们,他们要算计他,也真是没费多大事,虽然没想到他还能挣回一条命来,但他因此患上的哑疾让方老伯爷犹豫之后,还是放弃了他。
爵位终于落到了二房手里。
只是又没想到,这局还没结束,还有可能翻盘。
这是洪夫人不可能容许的。
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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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月这里,要回门了。
回她三个月前就该回去的门。
她之前是不想去,但这次情况不太一样,因为石楠本是徐家的家生子,她的老娘跟弟弟还在徐家里,没有跟着陪过来。
莹月从替嫁的伤痛里缓过神来以后,跟石楠有就此商量过,不过当时没想出什么办法,能把石楠的亲人要过来团圆当然最好,但徐大太太要是不放人,她们也不能强抢。
现在能动的脑筋就多了一点,因为莹月有钱了,要不过来,可以试着买一买。
因此在回门这件事上,她虽然难免嘀咕方寒霄为什么要那么逞强,去喜宴还不够,还要掺和这个,但面上还是老实地答应了下来。
逢到初五日,就跟着他一起驾车往徐家去了。
她现在跟方寒霄在一起也自在点了,自己带了本书上车看。方寒霄见她看书,没有做什么,一路就安安静静的。
马车行过一条又一条街,终于重新回到徐家的时候,莹月站在敞开的大门前,只觉得眼眶一热。
她生长十六年的地方,她无法反抗地被推了出去,她因此不想回来,可是生身之家,她终究还是想念的。
他们出门不算晚,不过方寒霄眼神一瞥,见到门旁已先停了一辆极为气派的马车,车上有隆昌侯府的徽记,便知道岑永春作为新女婿十分积极,已经带着望月先一步到了。
徐家有下人跑出来引路。
一路上没关注莹月——自家的透明姑娘,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下死力气全方面多角度地把方寒霄盯了好几眼,从大姑爷变成三姑爷,简直是段传奇,下人可不得好生多看两眼,以便回头做谈资与人磕牙说嘴。
方寒霄全不以他的打量为意,只如闲庭信步,步伐间比莹月还自在两分。他这份气度不知怎地,渐渐就压得下人不敢看他了,缩了脖子,老实在前面带路。
他们来到正房的时候,岑永春正在堂屋里高谈阔论,桌子上,地上,都摆着满满的礼物。
徐大太太和徐大老爷坐在上首,徐大老爷还好,脸上笑着,但眼神是有些游离,心不在焉似的,徐大太太就笑得合不拢嘴,每一道细纹里都朝外流淌着喜悦。
莹月看见他们,忽然觉得极为陌生。
大概因为她跟他们本来也不算熟。
这个时候,徐大太太也看见她和方寒霄了,好似长在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了一僵。
她知道莹月两口子要回来,岑永春一来,就代为宣告过了,还说了,如果候不到方寒霄,就亲自去平江伯府把他请来!
这让徐大太太本来的拒绝说不出口了,她不敢扫贵勋女婿的兴致。
现在终于看见人来,她很不耐烦,又不敢把脸色摆得太过,她有数,能把这桩替嫁抹平带过去已经是行了运了,再瞧不起方寒霄,惹急了他,对她没有好处。
就忍耐着,把笑容继续维持下去,岑永春原是侧坐,顺着她的眼神才看见了门外的来人,立时站了起来,振奋到十分地迎出去:“寒霄,你终于到了,再不来,我真去你府上请你了!”
旁边的望月在椅中磨蹭了一下,不得不也站了起来。
她排行居长,其实不用站起来迎接妹妹妹婿的,但岑永春这般热情,都迎到了外面去,她还稳稳坐着,就有点不好看。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岑永春迎出去就后悔了——因为他激动过头,也才意识到自己可以安稳地坐在那里,等着方寒霄进门来先向他见礼。
出都出来了,不能再退回去,他只好硬着头皮跟方寒霄并肩同行,再一起进去。
徐望月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