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蒙蒙的水雾充斥着低空,抬头望去,远处一条白色雾带盘旋在离洛山腰,轻盈曼妙却略显清冷。
陆陆续续有马车从山后驶出,大多身着素衣白袍,连“哼哧哼哧”小跑前行的马也披上了素披。放眼望去沿着离洛山下的大道一直往前,房屋由星星点点地散落到聚集在城中,富丽堂皇也好,简陋之至也罢,全都竖起了白旗。白色充斥了整个空间,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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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里,楠木几案上,一个老者颤着手,从信鸦上取下信笺,展开看过后扔进旁边已经堆叠起来的同样信笺。他把木椅向后移了移,站起来,朝旁边临时设立的灵堂走去。
“君上”他把微躬的身躯向下弯了弯,“震族的车马已经入境,巽族随其后,最远的水族一个时辰后也能到达。”
监兵面无表情,一双冰冷眸子血丝满布,单跪的左膝整个晚上一挪也未挪。
钟离素夷安静地躺在平整光滑的白玉上,无视嘴角的那抹冰冷,姣好容颜依旧,似乎只是睡着了,眉间舒展,没有忧愁的睡着了。燃烧的白烛围绕一圈轻轻漾动,照出的光华交相辉映。
“君上,苏已之子苏长青接掌执事之位,其女苏倩……”
“杀,把他们都杀了。”
监兵突然接话,吓得陈达一个激灵,急忙说道:“不可不可,君上。苏长青虽说是苏已之子,却并无血缘关系,这孩子本性纯良,绝非苏已之类,稍以提炼,可成大器。至于苏倩,按理当逐,但苏长青极力诉护,情诚深挚,您看……”
“让她滚出离族,苏长青若是舍不得这个姐姐,就随她一起去好了!”
“……”陈达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君上,还有一件事……据幽影细察,主君之死,系与执事苏已、大祭司紫娘相干无误,但,直接导致主君陨落的,却是牵机药。”
“牵机药?是什么?”监兵微微动容。
“君上有所不知,此乃至毒之物,性阴狠毒,唯邪灵持有,恐怕这事儿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苏已曾仵叛逆上,独掌大权,且与水族来往密切。此事关系甚多,牵连甚大,非独苏紫二人能成,宜上报千机阁,深追究察。”
“这些,陈老去办就好。”佳人已逝,心念已绝。监兵低下头,盖住放光的眸子,邪灵、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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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儿身着素色祭服,领着一干祭司前来。
“君上,执事,时辰已到,请让我们为主君大人清灵。”
半晌,监兵缓缓起身,双腿酸麻,身形有些踉跄。不过是一夜之间,仿佛过了千百年那么久,岁月沧桑尽数刻画在面容上。
众人利索地为她们的主君穿好丧服,仔细的擦拭身子,画上精致的妆容。她们个个表情悲戚,默默哀悼这一世明主,让她以最美的姿态最后一次现于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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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补给站:
牵机药乃是古来帝王要将近臣和妃子赐死时所用的毒药。牵机药的出名之处在于它毒死了南唐李后主。牵机药其实就是中药马钱子,马钱子的主要成分是番木鳖碱和马钱子碱。吃下去后,人的头部会开始抽搐,最后与足部拘搂相接而死,状似牵机,(文中略有改动),所以起名叫“牵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