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承担得起。
死一般的沉寂中,棠清欢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心头的寒意也愈加浓重,“你明明知道……陵修哥哥这个质子在北燕的分量……”
“我知道。”
“你明明知道……陵修哥哥的生母是拓跋毓后宫中最不受宠的一个。若是燕晋交战,拓跋毓压根不会顾及陵修哥哥的死活。”
“我知道。”
棠清欢眸中的光彩渐渐黯淡了下来,“所以尽管都知道,我们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陵修哥哥他陷进如此危险的境地?”
棠清平垂眼,半晌才启唇。
“我还要去一趟肃王府,你好好待在府里……哪儿都不许去。”
“哥哥……”
棠清平转身,走到廊下时背影顿了顿,却没有回头,“陵修的事自有我们处理,无需你操心。”
“……”
= = =
肃王府。
“莫云祁的信上说,已经调查清楚了。寿辰那晚,的确是贺玄布的局。”
颜绾展开手中的纸条,细细的读完后便揉成一团攥在了手里,从梳妆盒下的小匣子里拿出了火折子。”那小姐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无暇立在一旁。
颜绾掀开珠帘走了出来,随手将火折子放在了桌上,低低的叹了一声,”不知道……如今的情形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实是借着北齐之手压制棠珩的大好时机,但是……”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扬手揉了揉眉心,转而换了个话题,“更何况,北燕如今的局势也不大明朗。拓跋毓陈兵边境,究竟是真的要为子报仇,还是只借一个由头而已……想来,若是拓跋毓没有昏了头,也应当不会真的与大晋撕破脸吧?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无暇沉默,陷入了沉思。
“娘亲~”
门外传来软软的唤声,颜绾眉心微松,朝无暇点了点头。
无暇会意,走过去打开了门。
软软像一团白色的雪球似的,冲进了颜绾怀里,后面跟着提了刀剑弓箭的豆蔻。
“娘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颜绾将软软抱了起来,顺了顺她颊边细软的发丝,“刚刚回来的。软软早上做了什么?”
“练功。”
经过将近一年的时间,软软的个子向上窜了些,脸色也比颜绾最初见到她时红润了不少,最重要的是,看着十分阳光。
眉眼间虽透着些英气,但因着一双异瞳被遮挡在白纱下的缘故,不似棠清欢的娇蛮,也不似无暇的冰冷,气质反倒有些像棠观,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娘亲你看,软软手上终于有茧了~”
软软有些兴奋的摊开手,伸到颜绾面前展示了一番。
颜绾认真的摸了摸那小手掌上薄薄的一层茧,夸道,“恩,软软很厉害。”
软软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掌,一眼瞧见旁边的无暇,又骄傲的扬起手,探了过去,“师父你看!”
因为软软的很多功夫都是无暇手把手教的,所以她对无暇的称呼也就变成了师父。
无暇虽然一贯要求严格,但对软软这个唯一的徒弟已经算是“宠爱”到了极点。
见那小手掌上已经多了一层茧,尽管不如自己同龄时的三分之一,但她却还是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以示自己的满意。
软软一扬起手,衣袖的袖口就顺着微微下滑,滑到了臂弯,露出一截白白嫩嫩的胳膊。
颜绾低头,视线恰好落在了那并不是那么显眼的淡色胎记上。
原本她的视线也没多做停留,只是一扫而过,然而下一瞬,她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回眼,拉起软软的手朝自己的方向凑近了些……
淡色胎记的形状……
莲花。
一年前,她第一眼瞧见这胎记时,这胎记要稍稍小一些,边缘也不甚清楚,更何况夜色昏暗,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一朵小小的莲花。
然而,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这胎记的纹路竟是变得清晰多了。
清晰到一眼便让她想到了寿宴当日,在那侍女衣袖内窥见的莲花形状……
她从前并不知晓北燕的莲花,还是棠观看见贺玄时随口提过一句,这才在寿宴上多留意了一眼。
现在再看软软胳膊上的胎记,真的与贺玄服饰上的莲花有些相似之处……
“娘亲?”见颜绾盯着自己的胳膊出了神,软软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无暇和豆蔻也察觉出了颜绾的异样,纷纷走近,顺着她的视线朝软软胳膊上的胎记看去。
颜绾回过神,伸手在那淡色的胎记上微微摩挲着,抬眼看向凑近的无暇和豆蔻,“你们看,这莲花……是不是有些眼熟?”
“眼熟?”豆蔻狐疑的低下头,细细的打量了片刻,“这,好像,好像有些像……”
“砰——”
话还未说完,屋门却是突然被人从外一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