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看不出哪里不妥。但已足以让桓玹一整夜辗转难眠。
次日一早,一边儿派人去探听是否回来,一边面圣复命,请旨出宫。
不料因近来天气无常,明帝染了风寒,桓玹进见的时候,他正闹脾气不肯吃药,把御医送上的药碗摔在地上,指着跪了一地的奴婢跟御医们骂的狗血淋头。
外头伺候的太监们正也在手足无措,突然见桓玹来到,就像是天降救星,急忙打躬作揖,向内通传辅国大人到了。
地上那一堆战战兢兢唯恐大祸临头的太监宫女跟御医们,听了这消息,就好像看见阳光自云缝中透了出来,总算能够小小地喘一口气。
桓玹拜过了明帝,看着脚下湿淋淋地药汤,整个殿阁内都散发着苦涩的药气,他挥挥手,让御医们退下再熬一碗,又让宫女们快些把地上收拾妥当。
明帝原本不言语,听到他叫御医再熬药,便忍不住道:“你放肆!朕不想喝这些!治好病之前就会被毒死!”
桓玹不理,只道:“这屋子里满是药气,天也不好,陛下还是移驾到照夜阁吧。”
明帝转头看他,似有心动之意,顷刻却哼了声转开头:“谁要去哪里?天这样冷,是要冻死我么。”
桓玹笑了笑:“去了就知道了。”
这会儿明帝的近身太监未央上前,手里竟拎着一件紫貂的滚毛大氅,桓玹接了过来,抖开给明帝披在身上。
明帝愣了愣,继而笑道:“什么时候叫人拿来的?”
未央躬身道:“先前辅国来的时候就吩咐了,是奴婢们粗心忘了,陛下穿了这个,一定不会再冷了。”
明帝哼了声,未央又俯身为他将靴子穿了。
两个人离开了皇帝寝殿,明帝仰头看向远处,见阴云弥漫,不由叹道:“这种阴冷的天气,实在叫人讨厌。”
桓玹在他身后半步之遥,闻言道:“风霜雨露乃是天时,就像是四季一样,陛下该敞开心怀,必会发现其中各有各的好处。”
明帝回头:“我没有你那样豁达的胸怀。”
一阵风掠过,把明帝的罩帽掀的动了动,桓玹上前一步:“陛下。”
明帝站着不动,任由他动作,直到桓玹为自己整理妥当,明帝才道:“你一大早来见,是不是有什么事?”
桓玹见皇帝的脸上透出些憔悴之意,便道:“没什么,只听说陛下昨晚上没睡好,过来瞧瞧。”
“鬼话,”明帝笑了声,“还会有人巴巴地跑到内阁跟你说我没睡好?去告状我没吃药吧?”
桓玹道:“陛下明知道讳疾忌医的道理,怎么偏这样让人不放心?”
明帝不在意地摆摆手:“这病不吃药也能好,又不是什么会……”
在皇帝说出不祥的话之前,桓玹咳嗽了声:“陛下。”
明帝横他一眼,却只是笑了笑:“好好好,不说了,免得刺你的耳朵。”
两人缓步而行,绕过寝宫,又走了半刻钟,才终于到了一座不大的殿阁,却是两层的楼,在假山石拱围之中。
桓玹亲自扶着明帝往前拾级而上,推开照夜阁的门,暖煦气息裹着淡香扑面而来。明帝先前被那种苦药熏得头疼心烦,骤然闻到这样的气息,不由惬意地微微闭上双眼,略觉受用。
他往内走了几步,脚下松软,是厚厚地波斯地毯,明帝看见四角跟正中都搁着暖炉,不由回头笑道:“又是你叫他们弄的?”
桓玹将将他身上的紫貂大氅解了:“一旦天气转冷,陛下的寒症就会发作,你为什么不明告诉太医院?他们也好有所准备。”
明帝自个儿在正中的那副《岁寒三友图》下的罗汉榻上坐了,闻言笑着啐道:“用你管,有本事你让他们也都事先准备。”
桓玹看他一眼,不言语。明帝扫了一眼这屋子里的陈设,照夜阁并不大,是皇帝年青时候偷闲的地方,里头多是书,或整齐,或凌乱,又有一盘棋搁置在书桌上,棋盘上棋子凌乱,乍看似杂乱无章,细看便会知道,这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残棋。
明帝看着那一盘棋,良久才挪开目光。
不多时,太医院又呈上了汤药,未央转呈给了桓玹。
明帝嗅到了那股苦涩的气息,才回神似的皱眉道:“别把这里也带上药味,可厌。”
突然,他发现端来的药是两碗,顿时又恨恨嘲讽道:“好的很,这次还加了码了。”
桓玹将一碗放在明帝跟前儿,自己捧了一碗:“这样,陛下就当是在陪我饮酒,我先干为敬。”说着,便举了碗,竟果然一口气饮尽了,把空了的药碗给明帝看。
明帝目瞪口呆:“你、你竟敢……我……”
桓玹挑了挑眉。
目光相对片刻,明帝哑然失笑道:“你这小混账。好,论喝酒,我是绝不会输给你的!”
说着,果然也利落地端了药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个精光,明帝咂着嘴皱着眉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未央忙过来将药碗取下,又送上了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