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林夫人则抢先一步过去,俯身握住锦宜的手,久久无法放开。
对锦宜而言,所谓“一笑泯恩仇”,如此而已。
她对林清佳原先的那点儿芥蒂,也已经释然了,如今他们各有所归,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做妹子的心情,看着兄长娶亲的热闹,希望他跟自己以后的日子都能“执子之手,平安喜乐”。
***
吃过了喜宴,锦宜便暗暗叫蓉儿出去打听,看看雪松跟子远什么时候走。
不多时蓉儿回来,在锦宜耳畔低语了一句,锦宜诧异地看她一眼,便站起身来。
林夫人正陪几个老诰命说话,遥遥看了一眼,见她没有告辞的意思,心想大概是暂时外出,便未留意。
锦宜来到外间,便问蓉儿:“你说真的?”
蓉儿道:“我听林家的丫头说的,说大少爷喝醉了,已被扶到里间休息。”
锦宜又是疑惑,又有些担心:子远向来很有分寸,何况这是在林家吃喜酒,怎会这样快就醉倒?
这会儿里间林家二小姐、早嫁给太常丞为妻的林韵出来问询,锦宜只说听说子远醉了,林韵见她担忧,安抚了几句,因见锦宜不放心,便要陪着她一同前往。
两人才走不多时,林韵的丫头跑来到:“小少爷睡醒了,吵着找奶奶。”
锦宜忙道:“姐姐先回去吧,横竖我知道路的。”她以前也来过几次林府,自不陌生。
林韵担忧儿子,又见她有丫头随身,便只得先回去了。
事有凑巧,就在林韵走后不多时,锦宜过中门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得意的大笑声传来,蓉儿忙道:“姑娘,这想必是有人喝醉了,等会儿再去吧。”
锦宜听这笑声有些熟悉,只记不起是在哪听过,她也有些担心会遇到醉了的人,便也站住了脚。
不料正所谓“狭路相逢”,锦宜避嫌的当儿,就见迎面有个人转了过来,边走边放肆大笑,看样子是要打旁边的甬道往前面去的,谁知蓦地看见了锦宜,便转过身来。
这人竟正是茂王李长空,他也不知做了什么好事,满面得意之色,见了锦宜,那得意便越发放大了几倍:“是你呀,郦家锦宜。”
锦宜屈膝行礼:“见过殿下。”
李长空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你这是要去哪?……哦,是不是要去见郦子远?”
因上次跟他闹的不快,锦宜也不愿跟这位殿下啰嗦,行了个礼淡淡道:“是,告退了。”
“站住。”李长空突然叫了声。
锦宜退开一步:“殿下有什么吩咐?”
李长空挑了挑眉:“郦子远……没跟你说过?”
锦宜一怔:“殿下在说什么?”
李长空对上锦宜疑惑的眼神,突然仰头一笑:“怎么,你果然不知道?”
锦宜虽不知怎么,身体却仿佛正在变得僵硬:“殿下你……什么意思?”
“不过也是,那么丢脸,怎么好意思对你说呢?”茂王凑近锦宜,以一种不怀好意的戏谑语调道:“你那个弟弟,倒是个不错的硬骨头,不管怎么折腾他都不肯求饶,他都没跟你说么?”
浑身的血似乎都冷了:“你说什么?!”
“哼……”茂王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说道:“我还以为,他会向桓玹求救呢,又或者告诉你,你去对桓玹吹枕头风……毕竟,现在满长安谁不知道,桓玹极至疼爱他没过门的小妻子……你那一身勾人的本事无处施展,倒是可惜了。”
李长空深看锦宜一眼,哈哈一笑,负手转身。
锦宜直直地看着茂王,似灵魂出窍。
这瞬间,郦老太寿宴那天子远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样子又出现眼前,他嬉笑着说是从马上摔下来,又抱怨锦宜多心咒他。
——“姐,我发誓以后再不敢了。”
——“你放一百个心,年纪轻轻总是这样操劳,留神会长皱纹。”
子远恍若无事地笑,似乎并不是挂着一脸的伤,又似乎那些伤一点儿都不疼。
或者,今日子远这么快喝醉,也跟眼前这人脱不了干系。
身后蓉儿怕起来:“姑娘、姑娘咱们……”
锦宜不理她,反而缓步往前,一边说道:“殿下请留步,”
李长空已走开一步,闻言脚步一停,他回过头来:“怎么?”
锦宜本目视正前方,此刻目光转动,看向茂王。
这会儿她离茂王只有一步之遥,因此李长空看的很明白。锦宜的双眸有些泛红,眼睛里浮着薄薄地一层水光,她轻声细问:“殿下方才,是说我勾人的本事无处施展……可惜了?”
她的表情似嗔似喜,粉色的唇角缓缓扬起。
就像是纤纤素手在琴弦上一挑,让茂王的心跳乱了一节。
“你……什么意思?”茂王听见自己的声音,疑惑,而带有一丝说不出的意味:这个贱人,是在……勾引他吗?
“我的意思……”锦宜再度挪步靠前,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