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涛到四江的中下游河段,河道已经开阔,比降小,水浅河面阔,不也是可以过去灞河吗?”
“哎哎哎,”摇摇头,骨未寒脸上明显表露出拒绝的意思,“那样太平常了,轻轻松松的风格不符世魂的冒险故事!现在知道了吗?”
“什么事情都有对应的理由,”沐易寒对骨未寒吐了吐舌头,“不过这也正是你!”
骨未寒道了句,“嗯,也不可以这么说!”
“是吗?”沐易寒不相信。
沐易寒站了起来,扯着左手腕的链子,一直扯不开,“喂喂,这到底是什么制成的,怎么那么难弄?”
链扣是套在了两个人的手腕上,这样沐易寒根本离不开他,现在他做到了,而且无论沐易寒如何使劲,都扯不断环环紧扣的链圈。
“管那么多干嘛!”骨未寒随意地拉扯了链子,无法改变的沐易寒被扯动了,“不仅仅只是难弄,你就没有发现自己的魂力吗?”
“……哦不,居然被这东西压制了,”沐易寒尝试了,提起自身经脉里游走的魂力,却只有少许的些量对自己有反应,
“解开,给我解开它!我讨厌手上有这样的东西!”
掏了掏耳朵,骨未寒平静着说,“等我们过去河的那边先,要是真的急于解开,你可以模仿一下李泽星的!”
“真的要那样的话,我肯定是砍你的手!”好想揍人的沐易寒说道,这个人实在太欠了,上了年纪的人不应该心态平和的吗?他就没有……
单臂扛起了巨木在肩,骨未寒默默地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细路仔,你现在还是快高长大吧!”
“哼!”脸色忽然间变了,愈发坚定的沐易寒走到了他侧边,“这样吧,就像你之前所说的——不用魂力,跨越灞河。虽然自己还是不怎么乐意……
不过,你都敢这么做,我就奉陪到底!”
“哟哟,小寒寒怎么就想明白了?”骨未寒有些意外,明明在一分钟前,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吗?
“老年人,我可是想过了,我如果这样就死在河里,就说明我只是这样程度的人而已,”沐易寒握着拳头,面对着滚滚东流的河水,以及看不到的河彼岸,
“我要过河去,即使我得了下河就会死的病!”
“呵呵,不知道你这次是不是在骗我,”骨未寒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昂首望天,“我记得自己还跟着船长,在海上自由的时候,见过一个戴草帽的年轻人,他的船上有一个名叫鸟索普的船员,曾经也有说过类似的话,想不到就这么一晃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世上或许不存在什么偶然,一切皆是必然。每份‘缘’都是相互联系的,最终形成一个大‘缘’。”不禁在过去的记忆里有些情动,骨未寒手间有一团黑气涌出,在解下了连接两人手腕的铁链才消去,
“我只想说,如果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那么作为一个魂者就没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要做什么!”
手指去彼岸,沐易寒看着他,道,“我接下来的方向在那里!”
“河对岸吗?”骨未寒向沐易寒抿嘴一笑,将肩上巨木,呈抛弧线般掷了出去,只见木头稳稳浮在河面,受河流的冲对,
“我们走咯!”骨未寒跳了。
“嗯!”沐易寒也跳了。
做好准备的沐易寒,抓紧了骨未寒的衣衫,随他一起起脚跳跃,降落在河中流木上。
“灞河的百龙潜流——最急的流域,”骨未寒手握木枝,拨动着水面前行,“高唱征服者最终将驶达彼岸的陆地。
在我心中的地图里,可没有过不了的地方!”
“喝!”骨未寒的臂膀肌肉开始发力了,一根木枝握紧在手心,浑圆的巨木在抵抗水流刷刷而下的冲击力,起伏不定的水波欲要掀翻,却没能如愿。
在骨未寒身后一脸惊讶的沐易寒,呆呆看着前面的背影,不借助魂力,木头的速度在骨未寒的拨动下依然可以越来越快。
没有歇息的、扑面而来的风浪,吹洒得沐易寒两只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喂喂,你要看前面啊!”
双手是死死的紧抓不放,看着侧旁奔流而过、气势汹涌的灞河水,沐易寒不禁心生起一种畏惧,他听得见河水怒吼不歇的咆哮声,像是四万万人的齐声,大自然无穷尽的能量感,震撼得住整个人的心神。
一个个混杂着沙子的大浪迎头拍过,其中,破浪而出的是,骨未寒驾驶的木船,木头浮在波动不断的水面,被骨未寒手里脆弱的木枝坚持住支撑。
待到又一个浪里逃出,骨未寒便是仰天哈哈大笑,风与浪就似莫名的鼓励着他,“‘心’的意志仍然存活着!”
突然间,骨未寒特意给木头来了个急转弯,反应略有迟钝的沐易寒,差点被甩了出去。这里的水流速度,会游水的也游不了。
沐易寒被旋转得头昏目眩了,大声呼道,“骨未寒,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知所措,才是人生,”挠挠头,骨未寒背对着他,开心地笑道,“抱歉抱歉!只是好久没有这么刺激了!”
水流的流向正在转向回旋起,辩得水向,骨未寒挑动起木枝,对巨木拐去原定的航向,破开前行的波浪,让他的手上、脸上已经溅了许多水,但他仍然毫不畏惧地、神色从容地继续着自己的前进。
河在奔,汹涌入,翻腾东海定。
被冲击而起,又砸入水面。
浪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