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仍是好听,沐易寒听着却有些寒心,“下次来的时候,可不可以叫你的贴身丫鬟告诉我?”
要做的事情总找得出时间和机会,不要做的事情总找的出藉口。而沐易寒只是很希望可以最早见到她。
沐易寒记得,她曾经有这样问过自己,一份单人厮守的感情,这样的爱值不值得?
当时回答了,“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还是不要了,”有过一段犹豫,小琬很认真一口回绝,答道,“四少爷,我并不适合这里。”
适合不适合就是这样的?沐易寒抬起头看着她,果断里有些恳求了,“我想,下次见!”
真的能再见吗?
依然不知道下次的时候,小琬眸子闪过很倔硬的灰暗,她知道,知道还会与他见面的,无论是多么的不想,但出身琬家的她,还有多少次可以选择的机会呢?正如选择不了自己的家,选择不了自己的爹爹,以及自己最后、曾有幻想过的幸福。
既然逃避不了,也不会去接受。小琬攥紧小拳,眼里多了坚决,骨子里又不是软弱无力的人,为什么要甘愿折服于残酷的现实?
小琬没有言语,走时的倩影只让沐易寒默默地看着离去。
花儿的香味乘风而扩散开,沐易寒也闻不到了。来这里刚开始还可以被花香所吸引,时间久了,也就“没了”。
小琬小琬…
现在人走了,沐易寒只有在心里碎碎念道,这个使他魂牵梦绕的女人,几年前的茶席初见,便留下了一个想念的毛病。
缘分叵测,沐易寒无从得知下一刻会发生一些什么,可记着相遇的刹那间,已成回忆。
回忆永远是惆怅。愉快的使人觉得:可惜已经完了,不愉快的想起来还是伤心。
既然毛病无药能救,那任其病下去吧,死不了人,不就时不时为些事心痛而已,他的心脏还能忍受痛苦,继续跳动下去。
在沐易寒的心里,一直有着想要说出的话,“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爱你。”
花听不到人的话语,因为生命的长度决定了没有机会,没有足够的时间凝聚那一丁点的灵智,成了花无百日红……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沐易寒也离开了,只留下脚印让落花掩藏…
沐王府大门外,几匹格外显眼的鴻鬃毛的混血龙驹,在一名手持短鞭的灰衣车夫看来,就是绝佳奔驰的好马,不仅仅速度快,还适合在任何地方驾驶。
门口出来了一位脸上堆满了笑容的绛袍大叔,身体由于肥胖施个别过都挺难了,跟一个脸色冷峻的黑服瘦干老者作别后,笑嘻嘻地踩着两个短衣仆役背脊上了马车。
灰衣车夫解下车帘子,端正了身子,熟摸熟练地驾车驶去,每一次的这种感觉都能让他无比自豪与激动,仿佛驾着的,是自己花光所有积蓄买来的车。
再说绛袍大叔,进了车子内开心大笑,脸上的肉挤到两边,像极了一头刚吃完槽食的农家大猪,恨不得又吃一次。
坐在侧旁的小琬翻看着一本《南辞》的书,无意地随口询问,“爹爹,什么事那么开心?”
绛袍大叔名唤琬应腾,南化街琬府的家主。
琬应腾收起笑容,内心实在是狂喜啊,双眼仿佛看到他最最最心爱的金子在朝他成堆成堆跳来,
“就在刚才,九嵩域到北漠境的‘魂途’一线,有了我琬氏的位置,琬家的货物,日后只需要交三成费用,比我先前预想的利益,还要多,我只是粗略算了算,就知道这生意肯定是稳赚不赔,稳赚不赔啊!!”
听到这些,小琬合上《南辞》,淡然道,“那么,孩儿就恭喜爹爹!”
“哈哈哈,要是说起来,不还是倩儿间接帮了这个大忙,”琬应腾扯正好衣袍,心中满满的欣悦,“我能与沐王府有连接的亲家关系,倩儿啊倩儿,你真的太给琬家争气了,老爹这脸面,也靠你在叔辈面前多了几分光彩啊!”
微微一怔,小琬跟着笑,没有情绪的干笑里,带着些感情的苦涩,“为了琬家,孩儿尽些微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真是吾的好孩儿啊,”琬应腾双手按在膝头,打量了静坐的小琬,沉声道,声音带有磁性的魅力,是与个人不相符的音色魅力,
“要不要去崇仁街买些宝玉首饰,你看你,都没好好打扮打扮,清素得没有富家之气,日后入了沐王府,会让那些卑贱的下人舆论,若留了诟病,就不好做上好位置了!”
爹爹,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着急琬家与沐王府的商业合作?小琬不想去纠结这些琐事,不在乎地说道,“日后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妾,那些人又能议论多久?随它去吧。”
“哎哎,正所谓流言伤耳!现在沐王府的四少爷不是挺喜欢你的吗?”琬应腾饶有兴趣地打着心里的那盘珠算,
“待他接手部分家族生意,你就好好地为我引线穿针,这样子,我们琬家何愁不旺的道理呢?是不是?”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尘草木香。
简单“嗯”了一声作回应,小琬双手叠在《南辞》书皮封面,眼看窗帘子外面一掠即过的人与物,不由幻想,自己能过上书里所描绘的风景秀丽的田园生活,在一个有山水的地方,和陪伴自己的人在一畦菜地里忙活农事,在一缕炊烟的普通草茅屋子里,教小孩识字懂事。
幻想里的地方实在太好了!偏偏现实的社会,不存在过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