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把这里叫做柏林贫民窟,也是非常恰当的。
我绕过一堆一堆的建筑垃圾和破烂,艰难地辨认着那生锈的、废弃的门牌号,79号根本是一地废砖和一个巨大的水坑,我傻了眼,站在一幢被拆迁弄得七零八落的残垣断壁前不知所措,几只胆大包天的灰鸽子落在废墟的钢筋上,懒洋洋地梳理着翅膀,时不时地转动着灰绿色的脑袋,向我投来一瞥漠视的目光。
这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我站在废墟前发了一会呆,心情沮丧,却不想,一个陌生的声音适时在我背后响起:“嘿,打扰一下。”
哎,人生真好像做了一场荒唐的大梦。
我像是幻听了一样,露出气恼的神情慢慢转回头去,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穿着老鼠色的衬衫,扣子扣得呆板而整齐,脸上堆满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紧张时会不由自主地端起肩膀。
这家伙,二十多年过得肯定不好。
他试探着问我:“请问您是亚伦·菲特先生吗?”
上帝啊,他居然对我用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