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而如今对她来说最温馨的时刻正负载于她胸口处珍藏的锦囊中,每回伸手抚上那处便有丝丝暖意缠绕熨帖,便是在这入夜极寒的南疆境内,一如身处江南的暖烟杨柳之下。
“雁子,想什么呢?”
危岳雁掏结发锦囊的手一顿,侧头笑道:“广漠,过来坐。”
秦广漠是她麾下得力干将,亦是她可以交托性命的挚友之一。他二人相识于微时,彼此扶持于庙堂,一同在七年动荡中立下军功,现任十二卫中郎将,是可以直接调动十二卫的统领,故而人称“秦统领”。
人未至酒先行,危岳雁笑着信手接过秦广漠递过来的酒壶,仰起脖子就灌了一口。秦广漠在石块上与她肩并肩坐下,危岳雁身材高挑几乎与诸多将士齐高,这秦广漠还要比她高出半个头多,他年长危岳雁六岁,蓄着圈胡子却难掩刀削斧凿的五官,尤其一双眸子沉如江海凝波,似能将世间江河湖海倒映其间,可偏偏他又是极爱笑的,一笑春风起,拂动金陵城多少佳人芳心。
危岳雁看着身边笑的灿烂的人,心情不由自主的也好了起来,“多谢。”
“客气啥呀。”秦广漠自顾自从腰间又拔出一只酒壶仰头灌下。
危岳雁看着那人滚动的喉结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广漠正喝的兴起猝不及防被她一吓烈酒灌入气管,直咳嗽到面目扭曲,“你中邪了?”
危岳雁连忙收住,边给他顺气边一本正经的解释,“没没没,就是突然理解为什么你成亲那晚金陵城遍地哭声了。”
“滚滚滚。”秦广漠不耐烦挥开危岳雁的手,“别瞎扯。”
“诶兄弟,问你个事儿呗。”危岳雁被他带的从思妻情绪中走出来,在秦广漠一脸防备中哥俩好的搭上对方肩膀,眯起长眸神秘兮兮的,“你每次出征,想游天了咋整?”
秦广漠一脸自豪:“以前每次出征,游天都是我的副将,什么想不想的,不存在的。”说到这里秦广漠突然臭了脸,“要不是这回上头硬塞了个扬子溯,我特么至于天天晚上空落落的睡不着觉么!”
大夏男子可聘娶男妻,秦广漠家中亦是一位男妻。危岳雁后来几年里出征,身边常携的两员副将不出意外就是秦广漠夫妻二人。他们一人擅刀枪,以一当十;一人擅御射,百发百中,配合默契勇猛无匹,如今被强行塞入扬子溯,夫妻分离是一回事,战术上的配合更是让人头疼。
危岳雁挑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同是天涯沦落人哇。”
秦广漠跟着点头,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不住往危岳雁脸上看,危岳雁被这看猴似的目光看的发毛,“你看什么?”
“啧啧啧,”秦广漠咋舌,“容起那小子先前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因祸得福啊。”
危岳雁正要问什么因祸得福,刚开口就明白了,脸上浮起些赧色,“不是的,她救过我的命,我本来也……也就很喜欢她。”
秦广漠兴致盎然,“有故事啊!”
“哎呀回头有机会跟你说。”危岳雁别过脸一拳头捶在秦广漠肌肉虬结的手臂上。
“卧槽!你特么揍敌人也不带这么狠的!”秦广漠疼的目眦欲裂,一转眼却看到危岳雁敛眉低首一副小女儿情态,和方才力崩山兮的那一拳丝毫联系不到一块,揉着胳膊的秦广漠背后升起一阵恶寒。
危岳雁难得扭捏着,温声细语的问:“如果我,我很想我的妻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思念……”说到最后两个字几乎已经听不到什么音量。
秦广漠一脸嫌弃,“你,不是你能告诉我人姑娘对你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