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霁抬眼看去,只见车帘动处马车驾前,曲荃广袖临风,一把银弓握于掌中,风声凛冽弓弦犹惊。
“嗖嗖嗖”又是三声,围着凌雪霁的刺客数量当即减少大半,形势一瞬扭转。长鞭破空,箭矢频发,有刺客突破凌雪霁的攻势,几刀挡开曲荃的羽箭几步欺近挥刀直向曲荃面门砍去,曲荃避之不得只得用银弓去挡,电光火石间凌雪霁一个翻身,暴露的背部很快挂了彩,她闷哼一声无暇他顾,手腕翻出鞭柄朝外变戏法似得从鞭柄里抽出一把暗藏的匕首,稳准快的飞/射/出/去——
那刺客没料到凌雪霁鞭中暗藏玄机,一心只顾杀曲荃,不出意外没有躲过这一击,当场毙命。
曲荃获救,凌雪霁却陷入困局,剩下的几个刺客身手明显在之前几个之上,曲荃射/出的羽箭悉数被他们挡下,凌雪霁背部负伤,长鞭发力更是容易牵扯到背部,每次发力背部都一片生疼,伤口从原先的尺寸一下子长到了原先的一倍之多,挥鞭的动作大幅度受到影响。更有甚者干脆寻了破绽欺身近前与她近战,鞭子在近战时发挥不出效力,霜戈也正是考虑到这个缘故才在鞭柄处设计了一个玄机,藏了柄短匕首在里头方便出现这种情况时,能有个防身之用。
可偏偏这个匕首在刚才为了救曲荃已经射/了出去,再要捡回来是不可能的,也不能让曲荃帮她掷回来,一旦落入刺客手中更是糟糕。
眼见凌雪霁快要坚持不下去,曲荃心急如焚无计可施。就在此刻,风声掠起,只见一白一灰两个身影翩然而至,不到一刻钟便叫那几个刺客身首异处。凌雪霁再支持不住,同一时间软到在飞速赶来的曲荃怀里。
曲荃查看完凌雪霁的伤势才抬起头来感谢,结果一见面前两人,谢谢的话还没冲出喉头就转了个弯掉了下去。这感情是唱哪出啊?
还是曲老太君由集锦搀扶着走下马车,对两位救命恩人道了谢。
“不知恩人名讳,他日登门道谢。”曲老太君行了一礼,问道。
“容起。”灰衣人道。
“霜戈。”白衣人道。
曲老太君:“!!!”
集锦:“!!!”
二人立时看向曲荃,曲荃给了她们一个“我怎么知道我也很懵比啊”的眼神,若不是凌雪霁重伤在怀,她一定还会耸耸肩膀摊个手。毕竟昔日政敌的挚友突然赶来救了自己一大家子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不会马上就反应过来的。曲荃觉得自己没有被吓到口吐白沫已经属于表现良好了。
霜戈就着凌雪霁的手看了眼那根花费半个月为她量身定做的细蛇软鞭,从鞭身扫到鞭柄突然眉头一蹙,转身开始满场乱转起来。容起也不管他,自己向前对着曲老太君施了一礼,接着转向曲荃。
“曲大人受惊了。”
曲荃心道那可不!兵部尚书容起对我行礼,这惊受的一点不亏啊!结结实实啊!
“谢容大人和霜大人救命之恩。”
“曲大人客气了。”容起一惯神色冰冷,但是此时看向曲荃的眼神却已经比看其他人时柔和不少,“是容某该谢谢曲大人,那日帮阿雁说话。”
容起说的自然是当时满朝都在将危岳雁往死里打的时候,只有曲荃站出来的事情。霜戈平日待在军器监不必上朝,他容起身为兵部尚书却是要上朝的。他对这位曲尚书并不陌生,也从来都知道,同危岳雁一样,曲荃也只是御隆帝的一个工具罢了。危岳雁是御隆帝守土□□,震慑邻国的兵器,而曲荃则是他悬在满朝文武头上的一把刀,是他光明正大铲除异己的最趁手的刀。
今年的那一桩赐婚,寒了危岳雁的心,同样也寒了曲荃的心,刀刃上开始生锈,忠诚里生出异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