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太君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一地碎光,面上似有苍老了十岁,满是疲态,“你这件事,同雪霁说过吗?”
曲荃顿了顿,缓缓摇头,“罢了。”
“你这傻孩子……”曲老太君重重叹了口气,“她是你的妻子,你理应……”
“外祖母,罢了吧。”
“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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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陇息城
危岳雁抱膝坐在一块大石上,石块旁边放着贺游天的碧腰弓,她自己的手上提着只不知道还有没有酒的水壶。她出神的望着远归的鸿鹄,突然将水壶丢在一旁拾起碧腰弓来,从背囊里取出三支箭后犹豫了下又放回两支,提起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瞄准、射|出。
那支离弦的箭堪堪擦着鸿鹄的腹部飞向更远处继而失力落下,随着箭矢一同落下的还有危岳雁好不容易提起来的精神气。她呆滞的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手掌,这双手,曾能射鸿鹄于黄黑之间。
凌秋泛过来时正看到她这副失神的模样,在她的记忆力她的将军只要站在哪里,哪里就是熠熠生辉的,哪像现在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灰溜溜的,毫不起眼的将自己藏匿起来。
“阿雁。”
“秋泛来了。”危岳雁颓然起身却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凌秋泛赶不及眼睁睁看着危岳雁摔落在地上。自古人间恨,英雄迟暮。只是她的将军风华正茂,岂能受如此屈辱?!
凌秋泛看着危岳雁整个人心疼到不行,恰在此时,有一名兵卒跑了过来向两人行了个军礼。
“危将军,将军夫人,陇息城来客,说是要见将军,和将军夫人。”
危岳雁背过身去,凌秋泛转身问他,“来得是什么人?”
“来的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那少女带着两只鸟,一只是将军的千里云燕。”
凌秋泛整个精神为之一振,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数倍,“请,快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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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息城将军帐内
秦广漠看了会史桩给危岳雁把脉,又扫了眼史桩带来的瓶瓶罐罐转身出了军帐顺便把兴致勃勃观看史桩动作的贺游天也拉出帐外,等到没人了,才同贺游天悄咪\\咪说:“小娃儿毛都没长齐的模样,你说能给咱雁子治好吗?”
贺游天白了他一眼,“你可别瞎说,听雪霁妹妹说,那位可是刑部弥罪司的掌药使,精通天下奇毒,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这都哪跟哪啊!”秦广漠听得更加糊涂,“他是个精通毒的,这一会把毒药和解药混一起,给咱雁子毒死了怎么整?”
贺游天直接给了他夫君一拳头,“你这破乌鸦嘴成天能不能想点好。”
“不是我不是不信任他,我这不是担心雁子么!”
“滚滚滚,你满脸就差写着“不信任”仨字了!”
“咳咳。”
一阵清咳在他们背后响起,二人如芒刺在背,整个人僵住一瞬,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看到了他们刚才讨论的对象,一脸黑雾的站在那里。
第一百八十八章 知己宿敌
秦广漠心惊胆战的看着史桩用火上炙烤过的镊子从罐子里夹起一只约莫半个指甲大的蜘蛛小心翼翼放在掌心里观察,那蜘蛛肚如圆珠, 足如细线, 浓稠的粘液缓慢的从口器中分泌在掌心, 秦广漠摸了摸自己的胃庆幸中午吃的饭已经消化完毕。
那蜘蛛吐出的粘液突然被蜘蛛的动作带起些许, 在烛光下看不真切, 秦广漠艰难的捂住胃,想不到这蜘蛛的粘液竟然还会翻滚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