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蔷闻言,赶紧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只是随意调侃一句,没有侮辱你的意思,现在的人啊,真是没有幽默感。”
罗绛白了卫霖蔷一眼,示意对方不要捣乱,然后把目光移向方烟霞,“发生什么事了?”
方烟霞头垂得更低了,她并拢着双腿,两手抓着手包的带子,肩膀耸动,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害怕,“我……我杀人了。”
罗绛嘴角一抽,耐心问:“别害怕,慢慢说。”
方烟霞突然抬起头,却是大笑,“我杀了我最爱的人,哈哈,但是我一点都不难过,他活该,哈哈。”
笑声十分尖锐,绵延不绝,经久不息,也成功打扰到了玩手机的卫霖蔷,她悻悻的放下手机,放下了自己的新大陆,悄悄问罗绛,“这女的是不是疯了?”
方烟霞笑完,说:“你们一定觉得我疯了吧。”
卫霖蔷心虚的吞了一口唾沫,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我杀了他,我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觉得解脱。”
罗绛:……
你不难过,那一脸的眼泪是个什么鬼。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罗绛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燃着的香,缭缭的烟雾如梦如幻,令人五神清明,罢了,虽然不想听故事,但好歹也是摸底考试,得把流程走完,于是她点点头,“说吧。”
方烟霞见罗绛答应,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笑容带着几分天真可爱,和她成熟的姿态一点不符。
“小时候,我就是我们村子里面最好看的姑娘,班上的男孩子,老师,邻居,甚至是菜市场卖菜的大叔都愿意给我便利,借着这张脸,我几乎没有吃过苦,哪怕家里穷了点,可是父母喜欢我啊,对我比对我哥哥都好。后来我长大后才知道,他们也仅仅是喜欢这张脸而已,十五岁那年,邻居的男人把我骗到我家屋后的小树林里,想要□□我,这件事被我妈妈发现了,让我意外的是,她没有安慰我,反而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骂我是狐狸精。后来,妈妈的态度就变了,对我动辄打骂,到最后我爸看不下去了,跟我妈大吵了一架,我们家也因为这件事,父母感情越来越差,我哥从小就嫉妒我能得到那么多宠爱,我成了落水狗的时候,他对我大加指责,骂我丧门星。”
“后来,我爸妈离婚了,可笑的是,他没有要我,而是要了我哥,也许在他心目中,我再可怜,也比不上他那个给他摔盆子的儿子。我妈带着我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对我很好,也不介意我不叫他爸,可是我妈却总防着我,我好不容易跟着我妈,总是费尽心思的讨好她,怕有一天她不要我,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可是她还是防着我,我不明白。直到有一晚上,我因为肚子不舒服提前回家休息,我听见我妈跟那个男人说,叫他离我远点,不要和我单独相处。那个男人问为什么,我妈支支吾吾的说,女孩长大了和男人接触多了不好。我听完那句话瞬间就掉下了眼泪,我妈就是讨厌我,觉得我是狐狸精,会勾引她的男人。”
“索性,我就如她所愿,从家里逃了出来去做了鸡,这对我来说是最好养活自己的方式,虽然很多人看不起我,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多脏,我追求ròu_tǐ的欢愉和刺激,每天在各种男人身边周旋,享受着那种被他们奉承讨好的kuai感,哪怕遇到那些歧视我的男人,我也乐意看他们在一个讨厌的□□身上得到gao潮的模样。直到……我遇到了张国生。”
“张国生是一个落魄作家,来找我服务的时候也要酸溜溜的夸赞我一番,他说:‘你真美,哪怕这么削瘦也别有一番韵味,就像一瓶香水,哪怕瓶盖盖得多紧,在多腐臭的环境里,也能散发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呵呵,真俗气,但这段夸赞对他来说仿佛是个仪式,只要进行完这个仪式,把我当做一个正经的女人,这段露水情缘就不会打破他的底线,他在床上生涩又温柔,我第一次对客人这么感兴趣,我问他为什么会找小姐,他义正言辞的跟我说,很多女孩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去做这一行,但是灵魂的高贵并不能被职业的肮脏掩盖,我笑得前俯后仰,寻思着要不要编个凄惨的故事骗骗他,可他做了一次之后就要走了,说本来就是出来找灵感,有了实践后后面的故事就知道怎么写了,临走前,他一直在给我强调灵魂的高贵,还送了我一本《茶花女》,那次的事情在我心底埋下了一节根须,我也没有料想到,那节根之后会长得那么大,大到缠住了我整个心。”
“张国生关于高贵灵魂的理论也给了我一些启发,我觉得他说得不错,做女支女也不能目光短浅,所以我看了书,学了礼仪,去做了高级陪侍,我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纯洁骄傲的女支女,男人不都喜欢这样吗,总是一腔热情觉得能拯救一个落败的灵魂,他们乐意沉浸在那样的幻想里,我也乐意扮演着那个倔强柔弱的角色。我在做高级陪侍的这段时间,张国生也完成了他的作品,但是因为没钱,他正四处找人出资出版他的书,尴尬的是,我和我的一个客人刚好就在一个出版社撞见了他。看到他,我就又想起他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帮帮他。”
“张国生很感激我,私下约了我去吃饭,我那时正被那个客人包养,虽然知道不好,但还是去了,之后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我们断断续续的联系了好几年,这几年来,我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