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懂的学问多向楚先生请教,知道了吗?”
“儿臣知道。”云嘉再行一礼。
“你先忙的去吧,但切记一定要以学业为重,也多往水师走走,多多向你郑师傅学习。”
“多谢父亲关怀,父亲重为东宫,也请注意身体,切莫操劳。”说着云嘉后退三步,才小心的离去。
看着自己的儿子知礼的退去,礼安对楚寒甚是满意,武有郑齐带着,文有楚寒授学,他只盼着他日自己入主长生宫,这东宫也能成为国之栋梁。
说来楚寒入府也快一年,入府之前一直在郑齐手下办事,在水师之中颇有些名声,后来郑齐举荐他做了东宫门客,一开始礼安对于这个水师出生的谋士并不信任,但楚寒岂是池中之物,不到两月便在门客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礼安身后第一人。
今日在殿前提出为昭阳寻夫一事本也是楚寒之计,意在再次将昭阳从权力的中心移除,要么让昭阳远嫁,要么让昭阳怀上孩子,秦礼安好不容易坐稳了东宫之位,在昭阳从万世港回来之后又再一次动摇了起来,既然让昭阳主动放弃是不可能的,那就让她被动离开。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万世港并不准备放弃昭阳,这倒让他有些头疼。
秦礼安原是计划回自己的宫中,想来还不能这么早休息,昭阳出嫁之事还没有解决,于是秦礼安侧身往西院而去。
东宫还是落于长生宫之内,按理说门客们都住在宫外秦礼安的别院中,楚寒对秦礼安来说更为特殊一些,于是秦礼安将西院的一草阁腾出,让楚寒长住东宫,平日也好召见。
楚寒虽为臣,但秦礼安主动上门找他的时候也不少,见礼安入了房门楚寒也并不奇怪,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施礼,又见今日秦礼安面色红润,眉头舒展,便知今日礼安在殿前占了上风。
“殿下,今日可有好消息?”楚寒问道,顺道又让书童去为秦礼备上茶点。
秦礼安落坐,倒是有些日子没来一草阁这,这里一直简朴的很,虽然赏赐了楚寒不少东西,但也没见他添置什么。
“楚先生是想听什么消息?”秦礼安又随手拿起跟前的一本书,那是一本《战国》,《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便是出自此书之中。
“听些让殿下倍感高兴之事。”楚寒道:“或者说是昭阳公主的喜事。”
秦礼安在书上随意翻了两页,将书又扔回了桌上,他道:“父皇的意思还是尊重昭阳,不过礼部黄苑一众倒是想拉笼李研。”
楚寒摸着唇上的胡须,露出满意一笑:“李拓倒是昭阳的佳配。”
“不过也是个麻烦。”秦礼安道:“若真是成了亲,吏部怕就不会如今日这般中立了。”
楚寒将茶奉到礼安跟前,接着道:“无妨的,我们在羽林卫中刚好没有人,或李拓做了驸马,总得有人去补这个缺,他日需要时也有个内应。”
“可这……不值啊。”礼安敲着桌面:“拿一个吏部换一个羽林卫左将军,好像是亏了些。”
“殿下可会下象棋?”楚寒说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秦礼安不解,但他知道楚寒话中有话,他道:“自然会下。”
“对手棋子之中,若有一子能为你所用,你是情愿要那大杀四方的车,还是要那守在帅身边的士呢?”
听楚寒如此说道,秦礼安倒是即刻就明白了。
“楚先生说的是,不过今天还是出了些意外。”
“可是万世港?”楚寒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秦礼安接着道:“正是万世港,还想着让昭阳回去的样子,今日提到再嫁之事,杜咏倒是百个不乐意。”
这对楚寒来说也是一个意外,至少从他安插在万世港的探子告诉他万世港上下对于昭阳回念归城一事都觉得无比欢喜,若放在朝廷,这些海贼们大概会有一种清君侧的自豪,至于大当家顾如泱也整日呆在九天之上,虽打探不到她太多的消息,不过也并未看出她有多么的失落,万世港的生意依然红火,四海小国依然愿意与万世港做生意。
“杜咏毕竟是个读书人,多少迂腐了些,而且当时昭阳与顾如泱的婚事是他一手促成,或是不想见昭阳又委于他人,觉得拂了自己的面子吧。”
听楚寒如此说,秦礼安也觉得有七分在理,若原因仅是如此那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秦礼安接着又道:“若是昭阳看不上李拓怎么办?毕竟我这阿姐是嫡长女,心性高着呢。”
“心性高?”楚寒冷笑一声:“心性高那会委身嫁给海贼?还是个女海贼?还与那女海贼和离?”
“殿下——”楚寒语重心长:“为何昭阳总能压我们一筹,那是因为她知道什么是更长远的利益,她若看不上李拓那只能是因为李拓的利用价值还不够高。”
“那楚先生的意思?”秦礼安好像有所悟了。
“我们就给她找一个让她觉得有利用价值的夫婿就行了。”
“楚先生这就说笑了,若是昭阳都觉得有用了,那这婚事成了不又得压我们一头?”礼安摆着手:“使不得。”
“殿下多虑了。”楚寒解释道:“昭阳公主为什么一直主和,想等到韬光养晦后再做北进的打算,就是因为她凡事想得长远,但越是长远越容易生变,我们要的是什么?我们要的是快、狠、准,就是在别人未雨绸缪之时将这绸缪之物给她扔地上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