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迹脸色陡变,说道:“前代冷老斋主立下戒条,斋中兄弟入斋时,都要宣誓遵守;唐斋主当初入斋时,当然也不例外,堂斋主受冷老斋主之托,接替斋主之位,岂可擅自更改戒条?”
青木使徒道:“冷老斋主英雄盖世,当然说的没错,只是如今时移世变,怎可墨守成规,我相信冷老斋主在世时,也会更改戒条?”
云无迹大摇其头,说道:“冷老斋主高瞻远瞩,为人宅心仁厚,他有感于当世之人滥杀无辜,所以才立下这个戒条,他若在世,一定不会更改戒条!”
青木使徒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如今唐老斋主在位,凡事由他老人家说得算,你要是不服,我送你一程,好到冷老斋主面前去申辩,看他老人家如何说!”青木使徒说罢,一使眼色,四个手持青钢剑的刺客,一起拔剑,分上中下三路朝云无迹刺去。云无迹当下不慌不忙,施展龙爪手,同四名刺客周旋。在云无迹的龙爪手下,不知夺取多少成名英雄的白刃,刺穿多少好汉的头颅。
云无迹年纪虽大,可是功夫没有落下,龙爪手左伏右窜,逼得四柄青钢剑无法施展开来。四名青衣汉子手中青钢剑下,不知刺穿多少冤魂,除了上司使徒以及冷斋主,早小瞧了天下英雄,个个自负不凡,不想今日联手,不能制服一个年近五旬之人,且处处掣肘,受制于人,额上不禁流下豆大的汗珠。云无迹渐渐取得上风,但是若要想再扩大一分战果,却也不易,四人绕着圈子,却是守的多,攻得少。忽然,四柄青钢剑剑峰一变,齐刺云无迹的腹下,云无迹不忙不忙,一招盘龙吐水,朝四柄剑抓去。这是龙爪手第六式,本来是专攻来敌掌法,云无迹仗着一双开碑裂石的铁爪,朝青钢剑身抓去。竟然一抓成功,四柄青钢剑被他自牢牢地抓在手中。若在昔年,他早已趁着迅雷不及掩耳之机,双手急速撤剑,然后龙爪直取敌首,只是久享天伦,早已硬不起心肠,哈哈一笑,双手力道一减,想给四人留下颜面,让他们知难而退。不想那四人剑身一松动,互视一眼,忽然如电光石火般的出手,分朝云无迹的大椎、天枢、心俞、肾俞等穴位刺去。这一下相距既近,云无迹又不曾防备,只得急忙变招,双手急抓大椎天枢心俞上的剑身,刺向肾俞上的剑却不能分手抓去,匆忙间只得一侧身子,那柄剑刺得稍偏了些。云无迹只觉身子一凉,一股热血喷涌而出,他双手一用力,捏碎三柄剑,然后挥掌朝刺中自己的那人身上拍去,那人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吐出,砰的一声飞到对面的门上,半扇门被他的身子撞碎。与此同时,云无迹觉得背后黑影一闪,他知道有敌来袭,他想转身迎敌,腹下却疼痛难忍,他身子略一迟缓,一只掌切中他的肩胛上,他感到头脑热血上涌,嘴中一股腥气,几乎昏厥过去。绝影刀崔三娘和随他姓的女儿崔若云急忙奔了过来,崔三娘急忙扯下一块布,给他丈夫包扎起来,那女孩子脸上挂着珠泪,连声叫唤爹爹。
云无迹扶起身后的一面桌子,直视着青衣使徒,缓缓说道:“我当年的不是,应由我一身承担,还望使徒大人大量,饶他们娘儿俩一命!”云无迹一生强项,从不向人低头,冷斋主见他,也得礼让三分,今日为了妻女的命,一再低头求饶,连青木使徒也不禁骇然。崔三娘说道“相公不要这么说,我自十八年前和你逃难,就立定主意,和你同生共死,只可惜咱们的女儿了!”说罢,连连垂泪。那女孩子却忽然擦拭了一下眼泪,说道:“爹,咱们三人拼它一拼,也未必今日就死在这里,你们俩个都死了,我还怎么活!”说罢,眼圈又红了。云无迹正想安慰女儿,却听青木使徒说道:“你们一家,今日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云无迹一听,周身血往上涌,他一生从不求人,今人本没打算活,只希望妻女能平安出去,没想到这青木使徒不依不饶,这激发了他身上的豪气,他从身边抽出一条乌金奔蟒鞭,说道:“江湖传言,新任青木使徒青木剑法了得,倒要领教!”青木使徒见他的乌金奔蟒鞭,知道此鞭非同小可,他从剑鞘内缓缓抽出青木剑,说道:“久闻崔三娘的绝影刀天下一流,你们两个一起来!”
云无迹和崔三娘对望一眼,两人心意想通,今日拼着一死,也要救下女儿。崔三娘从身边拔出两把刀来,刀身长短一样,约有一尺见长,自从隐居以来,这把刀一直藏在密室,十八年未曾见过日光,今日敌人骤来,他才重新让他见天光。崔三娘出身清白,是辽东三杰之一崔志龙的女儿,他奉父命追杀冷香斋的一名刺客,途遇云无迹,两人生出情愫,自知不能为双方所能容,崔三娘在冷香斋山下的一间茅草房内租居,和云无迹厮缠在一起,刺杀淮颖王命令下达的子夜之后,两人一起逃离江湖。
崔三娘双手执刀,云无迹手持乌金奔蟒鞭,两人一左一右夹攻,青木使徒只守不攻,任两人攻得如同风雨。云无迹的乌金奔蟒鞭,平日极少出手,他自入冷香斋以来,拨出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遇到大敌,又因一时慈悲,才着了敌人的道,他越想越气,奔蟒缠龙鞭法使得呼呼作响。但他毕竟年事已高,又受了伤,腹部一直疼痛,他强力支撑。崔三娘的绝影刀来自家传,崔志龙疼爱女儿,把绝影刀法倾囊相授,是以崔三娘年纪轻轻,就名震江湖。绝影刀施展开来,如同两道白虹,在空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