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寺位于洛阳城郊外,李承煜安排了马车,两人一路悠悠向南灵寺行去。
南灵寺的香火一直是洛阳城最盛的,不少新科学子,贵妇小姐都来此求卦,无非是求个仕途和姻缘。
无尘大师是寺庙主持方丈,亦是一位得道高僧,不少人千里迢迢来听他讲说佛法,太后亦是如此,还将无尘大师奉为上宾。
无尘是个高僧,也是个江湖人,与江湖正派交好,李秋霜则是特意前来拜见。
二人跪坐与禅室见,无尘亲手沏了一壶热茶,为李秋霜倒了一盏。
“清茶一杯,可缓殿下心中抑郁。”无尘苍老的面上却润着红光,一笑见只展长辈的慈爱。
“大师知晚辈有心事?”李秋霜抿了口茶水。
茶水微苦,仔细品味后还带着些许甘甜。
无尘笑呵呵道:“殿下心浮了。”
李秋霜并不遮拦,只是略略点头:“近日事物良多,虽不棘手却也烦人,难免扰了心静。”
“殿下不妨说于老衲听听。”无尘笑问。
李秋霜淡笑一声:“多事家中事宜罢了,只是有一事晚辈甚是困惑,还请大师解惑。”
“何事?”无尘笑问。
“大师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桩震惊了整个江湖的惨案?”李秋霜放下茶盏问道。
无尘敛了笑意道:“殿下是说当年琅轩惨案?”
李秋霜点头:“正是,晚辈查阅过卷宗,琅轩当年是一夜之间被一西域邪教所灭,几乎无一生还,琅轩作为当年江湖上炽手可热的大门派,又有江湖上三位顶级高手坐镇,那西域邪教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可以灭了琅轩?”
无尘长叹一声:“殿下可曾听闻长陵卷?”
李秋霜点头:“有所耳闻,相传此卷乃前朝长陵君所写,此人乃是前朝太子,文韬武略,当时各派高手于华山之巅与其交手,竟全数落败,长陵君毫发无损,其武学已经登峰造极,那卷上所记录的,便是他毕生武学,只可惜长陵君英年早逝,那长陵卷也早已流失不知所踪,两百年来也无人寻得。”
无尘点头:“不错,只是此卷在二十年前突然重现江湖,各派人士趋之若鹜,竟引得一场血雨腥风。”
李秋霜何其聪慧,她诧异道:“莫非此卷曾落入琅轩之手?”
无尘道:“不错,琅轩不知从何处得此卷,引无数人眼红,只是琅轩神秘,又有三大高手,无人敢去挑战,除了那西域的罗刹门。”
“罗刹门?”李秋霜讶异。
“正是。”
无尘应声:“罗刹门远在西域,无人知其实力深浅,谁也不知他竟能灭了琅轩,哎,不过那一战罗刹门也未落下好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这些年也未曾在江湖上出现,不过琅轩一灭,只怕这长陵卷便落在了他们手中。”
李秋霜拧眉,默了半晌才道:“大师,若长陵卷没有被他们得到呢?”
无尘诧异:“这是何故?长陵卷于琅轩天下皆知,他们灭了琅轩自是会得了那长陵卷。”
李秋霜摇摇头道:“我是于一月以前下山,回京的路上听到了不少有趣的消息,那长陵卷恐未能让那罗刹门得了去。”
无尘沉静半晌,道:“莫非长陵卷根本不在琅轩手中。”
李秋霜道:“时过境迁,二十年前的事情早已无法查证,只是那罗刹门却不安分了。”
“你是说那罗刹门?”无尘错愕的看着李秋霜。
“恐其欲对中原武林下手了,我于前几日受到刺杀,杀手是个西域人,武功不弱。”李秋霜直言道。
“阿弥陀佛。”无尘念了一句佛号:“若真如此,只怕是风雨欲来啊。”
“若长陵卷还在中原,断不得让他们得了去,不然,中原武林恐遭血洗。”李秋霜淡声道。
无尘道一句孽债,随后道:“殿下为凌绝少主,想来已有打算。”
李秋霜点头:“我欲去寻那长陵卷,哪怕毁掉,也决不能让他们得了去。”
“阿弥陀佛,殿下武功卓绝,但也要小心行事。”无尘叮嘱。
“大师放心。”李秋霜应声。
“阿弥陀佛,时辰不早,寺中备了斋菜,殿下用过再走吧。”无尘道。
李秋霜颔首:“有劳大师。”
许怀安与李承煜到南灵寺时,此时已有不少香客,李承煜问过寺中师傅,得知李秋霜正与无尘详谈,便拉着许怀安在寺中闲逛起来。
两人先是拜了佛,李承煜道:“怀安何不趁此算上一挂?顺便为你娘祈福。”
许怀安听了,索性来都来了,便算上一挂。
寻师傅讨了签筒,许怀安跪坐于蒲团之上,虔诚拜了拜,便晃动签筒,竹签碰撞下便有一签落了地。
她执起竹签,便观上面写了一行小字。
毫末成木,水泽被之。
许怀安微微讶异,不由看向师傅道了句:“何解?”
那小师傅微微一笑,道:“公子虽出生微末,但有贵人相助,定能有所作为。”
“贵人?”许怀安喃喃一声。
“正是。”小师傅笑道:“余下只得公子自己揣摩。”
“多谢师傅。”
许怀安谢过小师傅,便同李承煜出了殿门。
“我就说怀安你必成大器,怎样,我说的不错吧?”李承煜洋洋得意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