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动作小心翼翼,那滴心头血进入祁今体内流转运功的时候到底还是要花许多的时间和精力。
她越是探查,眉头便蹙得越紧。
祁今的状况太差了,内伤太多,经脉不仅被毒素浸染,还有一股封长雨熟悉的鬼气,在感受到同源的气息,缠了上来。
像是当年的情况对调,她俩换了个位置成为了对方的后盾。
更让封长雨皱眉的是祁今的意识并没有多少想活的意思。
这是她那个成天上蹿下跳活泼的师妹么?
哪怕当年她闭关在即同她说话的那个祁今,也不会到这般地步。
为什么不想活?
封长雨想不明白,几个周天的气息转换完毕,那点毒素虽未彻底清除,但躯体还可以活下去。
但祁今的意识却尚不明。
外头斗转星移,又过去了好几天。
封长雨拉开门,就看到一脸冷肃的冷秋姿走过来,她的步伐有些沉重,袖摆还有血迹。
听到声音,抬了抬眸。
封长雨喊了声师父。
冷秋姿点头,上下打量了封长雨几眼,“看来近天十三绝练得不错。”
“无今情况如何?”
她看上去风尘仆仆,像是从外面匆忙赶回来的。
“没有性命之忧。”
封长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那个身影被锦被盖住,若不是头露了出来,像是空塌一般。
“既然如此,你同我去一个地方,阳门主司还被困在那里。”
……
鬼族的入侵越来越频繁,道派各派都有弟子在外征战,普通百姓的日子也不复以往的平静。
最让人不可置信的便是道盟的连珠门居然投靠了鬼族。
玉清阙鬼印被盗,又惹了一番争论,道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开始推脱,责怪玉清阙镇守不利,要玉清阙追回鬼印,不然便把冷秋姿关进道天监。
而辰门主司因为弟子贺其浩叛逃的缘故又被一阵追讨,最后在与鬼将赤狐一战中血战而亡。
与此同时封长雨去了被把阳门主司困住无名渊。
冷秋姿半道被道盟之人拦截,让封长雨先行而去。
无名渊靠近无明涧,都是深入地脉的无底洞,封长雨探查了地势,找到了一息尚存的阳门主司。
男人胡子拉碴,早没了当初授课的仙风道骨,骨头都断了好几根,饿得面黄肌瘦,瞧见自家大师姐的爱徒,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要一个小辈来救实在是颜面有损。
“您先吃颗丹药。”
无名渊寸草不生,崖底干燥无比,好在没什么虫蛇。
阳门主司落在此处也有些时日了,他被鬼将伏击,在最后绝杀之时一时不察落入此处,原本就身受重伤,以为要死在这里,倒不曾想居然有人来救。
“是师父吩咐我来此。”
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祁今最初和冷秋姿坦言了自己的决定,冷秋姿也明白现任鬼王应该不会达到上一任那般。
上一辈优秀的弟子折损太多,这一辈大多数都资质平平,老一辈都带着伤,鬼族相比之下蓬勃旺盛,繁衍不息,更是难挡。
她每次回玉清阙便会先去看弟子的命牌。
破损的命牌都单独放在一个屋里。
但每次去亮着的那间,还是能看到明显暗下去碎裂的命牌。
这一处只有玉清阙核心的人才可以进入。
主位上最大的那命牌早已灰暗。
冷秋姿去没舍得把它拿走。
阙主已亡数年,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都以为玉清阙背后之人尚在,便不敢动手。
但如今这样的秘密也很难保住了。
辰门应轻舟的命牌碎裂,阳门江无波的命牌还亮着,但早不复光华,她便知道出事了。
但一连串的事太多,分身乏术,正好封长雨出关,便揽下了这个任务。
可无名渊的阵法似乎存在多年,进入容易,出去很难。
封长雨一个人倒是可以顺着缝隙逃脱,但是再带上一个人便有些困难了。
她在数术上的钻研并不比辰门弟子少,但这阵法上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妖气,她凝神之中却愈发劳神。
“小心!”
辰门主司出声提醒,封长雨侧首,一支裹挟着妖气的冷箭袭来,下一刻如同绵绵细雨,似是要将她捅个对穿。
她带着江主司旋身躲过,但这里狭窄黑暗,还是被几支冷箭擦破了衣裳。
她抽出腰间的长鞭,往幽暗处一扫。
滚出来几个吱吱叫的黄鼠狼。
然后又变成了小孩模样,盯着封长雨呲牙咧嘴。
长鞭又幻化成了一柄华丽的长剑,在即将要刺入其中一个孩子喉咙的时候哭声连天。
一股磅礴的妖气弥漫在幽暗的洞内,封长雨看到一个黄毛炸开的男人。
双方瞧着对方都有点眼熟。
还是对方先认出了封长雨——
“你不是妖主的那个大师姐?”
“妖主?”
封长雨收回剑,那三个小孩往男人身边靠,畏畏缩缩的。
“温师弟在此?”
无名渊靠近无明涧,有妖出没也不奇怪。
当年温玄清说要去寻找玉翎,便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祁今似乎也没和对方通过消息,像是彻彻底底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