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他知道过去,知道现在,看起来甚至还像是知道未来。
正是因为如此,小天狼星才感觉到恐慌。他弄不清魂器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光听描述就知道是一种邪恶程度无出其右的黑魔法。伏地魔是在完全意外的情况下把自己的一片灵魂附到了哈利身上,先决条件还是谋杀……那想再弄回来的难度可想而知,危险程度也可想而知。
而按照哈利一贯的表现,他并不是一个会把别人逼到死路的人。这在一年级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哈利根本就不在意德思礼家对他的虐待。换句话来说,只要伏地魔表现得痛改前非——或者更简单点,换一种和平方式来实现他的野心,能看出在改变之前的所作所为——哈利就不可能对他赶尽杀绝。
“你觉得,哈利真的是从未来回来的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音调不高,但很清楚。
小天狼星转向那声音来源,看到邓布利多正站在壁炉边上,用拨火钳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残余的炉灰,点点火星飞溅出来。在不列颠这种潮湿的气候下,就算是夏夜,坐一整晚也是需要火焰驱赶凉意的。而他们前一晚正是这么做的——整夜地坐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客厅里,只有柴火的噼啪声陪伴他们。“我不知道!”他烦躁地说,“但这不是重点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邓布利多接口,顺手把铁钳挂到壁炉边上,“重点是,那个无法述之于口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是这样吗?”
两人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焦虑。如果这假设是真的,近几年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只要再给伏地魔加上一条同样的假设就行。那未来促使哈利不对德思礼家介怀(想想看,开战以后死伤无数,谁还会在乎这种事),也促使他做出了选择——他们都不知道的选择。而且由于未知的原因,他们还不能直接向哈利求证,伏地魔就更不用指望会配合了。
但无论怎么猜测,哈利经历过的那个未来都不可能是和平世界。很明显,挫折使人成长,困苦使人坚强,而这两点在哈利身上体现得再明显不过了。不说他平时的表现,就他正在做的和想做的事情而言,看起来都像是某种调停,或者说是双方势力之间的缓冲弹簧。
多么明显啊,哈利想要的东西!那么,选择也就呼之欲出了,是不是?
邓布利多绕过几把靠背椅,走到了窗边,凝视着周围麻瓜建筑的侧面。他必须得承认,就算哈利没有办法告诉他们所有的真相,他也差不多摸到了方向。当然,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没有战争。只是他一贯无法说动伏地魔,这件事从未成功过,连个苗头也看不到。
可现在看起来,哈利似乎做到了,至少已经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开头。撇去哈利是怎么做的之外,邓布利多更在意另外的事。“这不该他去做。”他低声喃喃,对自己说。
这事情有很大的危险性,而哈利还那么年轻。虽然哈利给小天狼星留下的那封信里含糊其辞,但他能猜出哈利去做什么了——和伏地魔一起去找凤凰社追寻两三年而不得的家伙。从伏地魔的反应推断,这家伙和他有一定关系,也许还很密切。
只是这种条件就更难让邓布利多对上号了,他想不出符合条件的人。哈利这样的已经是个很大的意外,那到底还有什么别的意外能导致一个新的、强大的黑巫师?或者也许他该相信汤姆一次,相信对方在叫他别插手之后会解决这个问题?
在“该谁去做”这点上,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有相似看法。就算哈利知道的事情更多,也断然没有哈利一个人挡在他们所有人前面的道理。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没有别的选择。
他万分不想承认,哈利身上有一个问题,一个其他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决的问题……除了他和伏地魔,没人能介入这件事。这大概也是哈利在离开女贞路之前不告诉他的原因,因为哈利就是注定的那一个。
小天狼星越想心情越沉重,到最后都要忍不住叹气了。不过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这种举动,因为邓布利多还在,而他不打算代替哈利告诉别人魂器这个秘密。
而就在这时候,一只长耳鸮从打开的窗户中径直飞了进来。在场的两人都吃了一惊,因为这只鸟他们之前都没见过,而根据赤胆忠心咒,不被允许的人是看不到这座房子的。小天狼星几乎在半秒内就想到了会是谁,一下子就从自己的椅垫上弹了起来:“哈利!”
的确是哈利。小天狼星飞快地去解它腿上的书信,拆开的时候太激动,以至于把信件撕出来一个小口。他一目十行地扫过去,不由得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说成功了。那个黑巫师再也不会在暗中活动了。然后他要几天后才能回来……?为什么?受伤了吗?”
邓布利多听完他的话,追问了一句:“成功了?是用什么方法?”
“这个哈利没写。”小天狼星把信看完,顺手递给了对方——反正上头没提魂器一个字。“但我想大概不是阿瓦达索命……唔,我认为哈利不会这个。”该说果然是伏地魔的魂器吗?只有伏地魔自己去才能解决这问题?
邓布利多不置可否。哈利做不到,可不代表伏地魔做不到。然后他也看了信件,说:“看起来是真的。”他也松了口气。“希望不会再发生……”他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小天狼星脸色刷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