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叫习惯之后越来越觉得这个孩子就像个小太阳一般,贴心乖巧,人如其名。
钟涵嗯了一声,温含章继续道:“其实二妹妹下午说的话,颇多漏洞。”光凭她说张氏为着温子明的香火不愿让嫡子回归一事,温含章就不信。对张氏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需要香火,女儿就不需要吗。温含章有信心,同样的骨肉亲情,张氏绝不可能厚此薄彼。温含章突然心中一道亮光闪过,难不成卫绍那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所以他才不敢把嫡子接回来。
温含章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正确的,她凑在钟涵耳边,小声说了出来。
钟涵抬起头,问她:“温微柳还说了什么?”
温含章想了想,也没什么了,她最后倒是说了一句他们的茶挺好喝的,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信息。温含章刚想摇头,就突然卡住了。其实温微柳还说起过一个重要线索:“卫绍从小是被一老仆养大的,若是他的身世真有不妥,这个人必定知晓。”
钟涵点点头。温含章看他镇定淡然的神色,想说点什么,又噎了下去。钟涵刚好在这时翻过下一页,正是温含章没看到的内容,她便凑过去一起看了。
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温微柳始终是内宅妇人,从她的视角,温含章只看到一出跌宕起伏的宅斗故事,通篇围绕着卫绍,写她在夫婿身边的失与得,以及她在外头与夫人小姐们的争锋相对,偶有涉及朝政,也是因着卫绍的关系,她才关注了些。
钟涵到了后来就是一目十行,温含章倒是看得兴致盎然。他看在他怀中的妻子看得十分专注,干脆当一回翻书板,温含章略动一下他就翻开下一页。
温含章看得认真,钟涵却有些出神。
温含章方才说的事情,钟涵已经先一步让清湛去办了。在清湛之前,卫绍的家乡已有一批人光临过,那个老仆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捉了起来,清湛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远远观望。但在前几日,这位仆人突然被放了回来。联想起温子明说的卫绍用上太监一事,钟涵猜测,这是皇上想让卫绍自己发现他的身世。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先前对卫绍的观感有许多偏狭之处。
方才温含章与他说话时,钟涵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羞耻感,这让他对着温含章的问话不知如何作答。钟涵不想让妻子看出他的心虚。以前他还能理直气壮觉着他与温含章成亲是将她从火坑里救出来,但下午温微柳过来之后,他在妻子面前便觉得无比丢脸。
月上正中,温含章终于把话本给看完了,她有些意犹未尽。关婉清虽然不怀好意,但她教出来的学生倒是个个继承了她的衣钵。温微柳叙事能力和文笔都在标准线之上,若她什么时候真的过不下去,换个笔名在市面上卖话本,也不是不能挣口饭吃。
方才她看到一半就把钟涵打发去睡了。钟涵的心思,温含章了然于胸。她先前都保证多少次了,钟涵还是这般患得患失。温含章干脆也不管了。他们如今夫妻恩爱,生活美满,除了前头埋着皇上这个大地雷外,其他人都无法将他们拆散。
温含章推开窗看着天上的月亮。她深深吸了一口夜半的凉气,若真是神仙有灵,千万别让最尴尬的事情发生。那个悖伦之子,是钟涵母亲遭受屈辱的活见证。若真的是卫绍,钟涵的人生就更是一出笑话了。
日子总是要朝前过的,在温含章与温子贤通了好几回信后,温子贤终于松口答应让温微柳回府。这期间多少劝诫威胁算计谋段不足以为人知,温子贤最后还是顾忌着虎符之危,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温含章称心如意了。
上回钟涵让温子贤带信给钟晏也是用这个做威胁。温含章有时想想,这枚虎符如此好用,都不舍得把虎符还给温子贤了。
中秋过后,京中突然就如一锅烧滚的热汤般汹涌沸腾。盖因二皇子妃的宴饮会终于落下了。多少人在宴上听到了钦天监的预言都是十分震惊。温含章心中早就有底,她伤感的却是另外一桩事。
温子明拖拖拉拉的,终于备好了出行的车驾。
京郊十里亭处,温含章自守孝以来第一次外出。秋高气爽,莺歌醉人,天空瓦蓝瓦蓝得像刚洗过一般,温含章眼底却只有正在亭榭栏杆处歇脚的貌美妇人。
张氏才三十六岁,平时保养得宜,看起来仍是十分年轻。温含章眼眶微红,张氏却是做出决定就不愿回头的人。她拿起一方帕子为女儿拭泪,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叹了口气:“你这性子,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教出来的。总想事事妥帖,不对不起任何人,但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以后你与姑爷两人在京中要互相扶持,凡事三思后行。”
想了想,张氏又附在温含章耳边道:“你既已决定和姑爷同甘共苦,以姑爷的身世,身旁总少不了阴谋诡计。你只要相信姑爷心是正的,不会无缘无故让人流血便可。若是你真的看不下去,便合上眼睛、闭上耳朵。若有朝一日真的不成,娘便将你接回家。”
张氏这句话说得偷偷摸摸的极其小声,叫温含章心中温暖至极,她看着温子明带上的下人与辎重,虽然这些温子明已经准备得十分充分,她还是担心母亲和弟妹们在路上会有短缺与不适。
张氏见她的车轱辘话总也说不完,也烦了,自己到一旁抱起外孙逗着,将空间留给温若梦与温含章。
温若梦看过了外甥,早就眼巴巴地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