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蹦起来了,只是看书铺里还有这么些人,终究没好意思作出太出格的动作。
她满心的欢喜无处分享,一转头,看见杜衍站在她半尺开外,眉眼扬起,唇角还带着笑,似乎在说“没想到你还这么厉害”。
江月儿学着他挑了挑眉,扬着小脑袋:我就是这么厉害!你不得不服气呢!
杜衍没忍住,伸出手捏了一下她圆鼓鼓的丫髻。
江月儿嘟了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旁边“哼”地一声,严小二瞪着她,目光那叫一个幽怨。
江月儿:“……”她摸摸鼻子,心虚地往祁珏那靠了靠。
祁珏暗笑不已,看了好一会儿笑话,才与掌柜的道:“那你这里还有没有留的新版?”
江月儿也想起来,《谐趣画》她前后画了两版,第一版她为了给金四有要画,已经拿回来,被她翻了好多回,第二版加上了周全安的故事,倒一直忘了拿。
掌柜的面色微苦,江月儿还以为连那第二版都卖完了,正要问问其他的,没想到,他从柜台里抽出了一本:“大东家,只剩下这一本了。还是我家小子回家吵吵着给他留,我才留了这一本的。”
祁珏仿佛没看到掌柜的那眼巴巴的眼神,从他手里抽出书,给了江月儿:“原答应你第二版书出来后送给你,上次忘了,这次一并补上吧。”
江月儿忘着手上唯一的那一本,却鼓了脸:“祁叔叔,你上次说画师可以多拿几本的,你不会以为,只给了这一本就算过关了吧?”
祁珏被戳穿心思也不恼,笑着摇摇头:“跟你爹一样,鬼精鬼精的。放心吧,这本给了,等我拿到下一批再给你几本。”
掌柜的听到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大东家,这,这这位就是《谐趣画》的画师水行舟大人?”
江月儿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她的笔名,吓了一跳:“掌柜的,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你别乱说啊!”当时把画稿送到汗牛书铺时,祁珏曾跟她说过,写话本子一般不用自己的名字,建议她另取一个笔名,她就随手取了一个“水行舟”。
掌柜的摆摆手,看她的眼神瞬间炽热无比,还用与他身形绝不相符的矫健从柜里抽出一叠纸,语无伦次道:“大,大大人,您能给我签个名字吗?”
见江月儿发愣,掌柜的吞了吞口水,道:“不签名也行,请印一下您的闲章也可以。”
江月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掌柜的怎么这么奇怪啊!
“这位掌柜没有别的意思,他是看到了《谐趣画》作者的真人,太过激动,想跟你要个纪念。”杜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掌柜的连连点头:“没错,小老儿就是太过景仰您的才华,才太激动了,小老儿没别的意思。”
江月儿“哦”了一声,见掌柜的神情还是忐忑,对他笑了一下:“你想要写什么?”这种被人求着写字的感觉,好奇妙啊!
掌柜的站在她面前,竟比之前在祁珏面前时还规矩了些:“您就写,‘学子朱财,若你再不认真学习,我就把你画成《谐趣画》里的吝啬鬼,让你扬名于千万人间,水行舟字’。”
江月儿:“……”
祁珏:“……”
“噗”“噗”,身后两个坏蛋的笑声像漏了气的尿泡一样响起来。
江月儿随着他们笑声的此起彼伏,开始青红白黑地变换脸色。
掌柜的大约也觉得他这样做好像是不太厚道,赔着笑还想解释:“水大人,朱财正是我那孙子的名字,今年刚开了蒙。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他太喜欢看您的《谐趣画》,又特别讨厌里面的吝啬鬼,才想请您出手吓他一吓。”
“没关系,掌柜的也是望孙成龙心切。”半晌,江月儿艰难地说道。
这是在外面,江月儿你千万别破坏自己的形象!千万别!
她提起笔一句话一挥而就,末了,还在最后加上了那个吝啬鬼的画像,让掌柜的谢了又谢。
经过这一遭,江月儿原本还想好好逛逛这书铺,瞬间也没了心情,正要走出去,另一个头发稀疏,大约四五十岁,穿着一身黑衣,瞧上去一脸和气的外洋人进了门。
江月儿看他匆匆进门,跟掌柜的说了几句话,掌柜的连连摇头。那外洋人眉头紧锁地正要离开,看见江月儿一行人,忽然眼睛一亮,朝他们走了过来。
杜衍及王府的几名侍卫暗暗戒备起来。
“这位小姐,您好。”那外洋人开口竟说的一口有些生硬的官话,还对她行了一个似模似样的揖手礼。
江月儿好奇地望着她道:“你有什么事吗?”这个外洋人的眼珠好像她外婆梳妆匣子里的那对青金石耳坠啊。
他指了指她手里的书,笑着问道:“我看见您手里有《谐趣画》,请问这本《谐趣画》您能割爱吗?”
又是冲着她的《谐趣画》来的?她的《谐趣画》就这么受外洋人的欢迎吗?
江月儿压住心里隐隐的得意,把先前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外洋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