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势,江月儿吓都吓死了,哪还有什么怪不怪的?要不是今天他来,江月儿早就想不起来这人了。
她连忙道:“只是凑巧赶上来罢了,倒是我,那天我如此失礼,老爷您不怪我就好。”
卫老爷笑道:“你这小姑娘,那天如此大胆,今天却又这样拘谨,可不大好。”
江月儿便更“拘谨”了:“我还从来没跟您这么威严的老爷说过话,心里有点紧张。”
“哦?”卫老爷道:“你跟秦王也是这样吗?我看你跟小世子的关系瞧上去倒很不错。”
江月儿小声道:“那是因为在知道他是小世子之前,我已经跟小世子很熟了。秦王那样威严,我要不是想到他是小世子的爹,我也很怕的。”
卫老爷应当是对他们一家子了解过的,他什么也没问,看江月儿紧张得直抠凳子,以为她真是个胆小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原想跟她多聊两句,只好直陈来意:“你上次说,你出门前在你家乡的寺庙求过签,真有如此灵验?”
得到江月儿点头确认后,卫老爷又问了无名大师的形貌,感慨道:“不出门还不知道这天下间奇人异事不少,我啊,差点就成了坐井观天之人。”
江月儿只低头作怯怯状,祈祷这位不知道哪里来的佛爷赶紧走人。
但老天爷偏没听到她的祈祷,卫老爷感慨一句,又转向杜衍,问道:“你不是江姑娘的哥哥吗?为何管她父亲叫阿叔?”
杜衍略略一顿,道:“我是被阿叔收养的,随了阿婶的姓。”
卫老爷目中精光一闪:“是吗?你因何被收养的?”
杜衍便将自己被拐卖,机缘巧合下到了江家的事说了。
卫老爷笑赞一声:“果然积善之家有余庆。江姑娘的爹娘必是时常做善事攒下了福份,想来才帮江姑娘你避开了这场祸事。”
江月儿心道:我从小避过的祸事可不止这一桩。
不过,卫老爷说的话她是极赞同的,破天荒多说了两句话:“我阿爹常教我,做人不可计较太多。若遇着有人有难处,就手帮一帮,说不定便是救了人家的一条命。”又道:“卫老爷您也必是常行善事之人,否则怎么会这么巧遇到了我,上了我的船呢?”
卫老爷被她这婉转的马屁拍得一笑,道:“你这小姑娘会讲话嘛,怎么刚刚跟个闷葫芦似的?”
呀!差点漏馅!
江月儿紧张地咬了一下嘴唇,这回是真不敢说话了。
卫老爷也不为难她,说了这一句后,转向杜衍,道:“那你可还记得你家乡何处?”
杜衍摇头道:“不记得了。”
卫老爷又问:“那你如何会想到往金州游历?”
这个问题,他在船上的那天已经问过一回了!今天他再问,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杜衍没有时间像江月儿一样心里想东想西的,他直觉中,这个姓卫的老爷看似在与他闲聊,问他的家世,但若是一个答不好,只怕——
他来不及多想,道:“学生除了仰慕金州第一大港之外,还为来顺便寻寻家人。”
他竟然说出来了!阿敬这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嘛!他什么时候变得有问必答这么老实了?!
还有祁叔叔,他去倒个茶而已,是淹死在茶缸里了吗?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江月儿得庆幸,她现在是垂着头,否则她脸上的变化早该引起卫老爷一行人的注意了。
卫老爷果然又问:“哦?你不是说,你不记得家乡何处吗?”
杜衍道:“前些时日偶尔听说了一些事,我准备先找,等找到了再说。”
卫老爷还追问一句“什么事”,江月儿都快讨厌死他了。
好在叫杜衍敷衍了过去,他笑道:“还没找到,也无法确定,现在说我的亲人是谁为时过早。”
卫老爷总算作罢,他喝了两口茶,忽然道:“正好,我后天要去梅州,你们若是方便,不如随我同去如何?”
不方便!一点也不方便!
江月儿几乎想喊出来,但杜衍不知在想什么,居然道:“我需要跟阿叔商量一下。”竟然没有一口否决。
好在卫老爷没有勉强他,笑道:“要出行的话,跟大人商量是应该的,可别再犯错了。”
江月儿骇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卫老爷什么意思?他是想说,他已经知道他们偷跑出来的事了?那他还知道了什么?
这个时候,她就不得不佩服阿敬的镇定了。
他还笑一声:“再不敢了。”问卫老爷:“若我与阿叔商量好了,去哪寻您?”
卫老爷很敏锐,笑:“你这是在撵我走啊!”
杜衍抿嘴笑道:“只是怕阿叔去街上逛得忘了时辰,要您久等。”
卫老爷摇摇头,起了身往外走:“你与我同去的话,去跟□□带个信,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的。”
送了卫老爷出门,江月儿如释重负,转身关了门要骂他:“你怎么回事你?”
杜衍一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