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也想去?
江月儿有些迟疑道:“老爷,我得先提醒您一句。骆大叔说,山顶离这不远,但有一段路特别险——”
“需要人侧身走过,风大一点就能把人刮下去?”杜衍突然插嘴道。
江月儿诧异道:“你怎么——”忽然捂住嘴,说漏了!
卫老爷还没说话,福寿先乍乍呼呼地开口了:“这么危险,老爷您三思啊!”
卫老爷问骆大叔:“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骆大叔信心十足地点点头,从背囊里掏出一卷绳子,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大堆。
江月儿道:“骆大叔说,他可以先走过去,用绳子把我们腰绑起来,另外一头固定在岩壁上,不会有问题的。”
卫老爷盯着他手里的绳子一时没说话。
江月儿都以为这件事快要不成了,忽然听他道:“好,那出发吧。”
福寿惊呼:“老爷——”
卫老爷决定好的事,有谁敢推翻?
他只轻飘飘一个眼神,福寿就抖着腿欲哭无泪地跟在了后面,心里把没事找事的江月儿骂了个贼死。
江月儿可没空观察他们主仆两人的脸色,她就看江栋一语不发地出了山洞。此时天上还挂着星星,她偷偷看过去,她阿爹的脸色果然不好看,但不知道是不是顾虑到卫老爷,他竟没说什么话。
骆大叔带着众人走在前面,边走边用土话解说。
江月儿就翻译:“骆大叔说马上就到,你们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步子大一些,一会儿就到了。”
没说几句话,骆大叔绕过前面的山壁,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一条羊肠小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福寿看一眼就觉得腿软:一边的山道仅有一脚宽窄,另外一边黑洞洞的,也不知道藏着什么……从山谷下面刮出的北方呜呜响个不停,那声音像极了鬼哭。
福寿险些尿了裤子:“老爷——”他怕高qaq
卫老爷无语地摆摆手:“好了,你在这等着吧。”连个小姑娘都不如。
福寿原还想表表衷心,但看这么深的崖,这忠心就表不下去了。抖着腿站在崖边还想说话,被卫老爷一个眼刀过去,只好闭了嘴。
卫老爷其实是把福寿看低了。
江月儿哪是普通的小姑娘?她自小跟着梅夫子在山野间上蹿下跳,养得不知道多欢实。还因为当了个斋长,平时跟着同窗们出去时,那些要带的炊具啊,药锄啊,各种物资什么的都是她背,她早练出来了。
别人倒是不想麻烦她,可全女学谁叫她最皮实?人人都累瘫的时候,她还能打三趟拳呢。连梅夫子都说过,江月儿这个斋长当得再合适不过。到结业的时候,梅夫子可舍不得她了,还说,她们下面的几个斋长都没有她这么能(耐)干(用)。
要不是江爹不乐意,梅夫子甚至还想把江月儿聘回来给她当助手。
话扯远了,把福寿这个拖后腿的丢在山这边后,其他几人都顺利地通过那一线小道,到了另外一边。
骆大叔果然没说错,剩下的路不长,只是特别陡。
到爬上山顶时,连江月儿都顶不住气喘如牛了。
站了没一会儿,一道金光从地平线启开。
骆大叔激动地拽着她,江月儿忙站起来,那线金光的后头,云雾如堆雪一般向着这座山头涌来。
低头往下看去,几人恍若站在云堆上。江月儿甚至差点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她再踏前一步,就可踩上云彩,随云而去一般。
圆溜溜的太阳被云雾托举着,慢慢升高,升——
轰隆隆!
脚下的土地突然颤抖了一下。
江月儿回过神,看向黑乎乎的山崖。
那里,云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了。
她怅然若失,被杜衍拽了一下才回神过来:“呀,完了?”
这句话说完,才觉得,好像大家都不那么高兴啊?
尽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出于对危险的直觉,她还是纳闷着闭了嘴。
回去的路上,江老爷带着的那几个侍卫走在了最前面。
跟去时不同,他们没用到骆大叔给的绳子,就轻松地走过了那道山崖。
江月儿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岩走壁?”
包括杜衍在内,他们都没说话。
只有江老爷答道:“对啊,飞岩走壁。”
过了山壁,福寿涕泪交加地扑上来:“老爷,好险哪!好险您就——”
卫老爷拍拍他的肩膀,圆团团的脸上有不能直视的慑人之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月儿:“是啊,好险啊!”
直到看到完全塌掉的山洞,江月儿才彻底明白发生什么事。
她惊出一声冷汗,急了:“小黑宝,小黑宝——”洞里所有的活人都出去看日出了,就几头驴子留在里面,现在不用说,肯定没救了。
卫老爷:“……”她不觉得她死里逃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