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
“只有这一个药房?那生意得多好啊!”江月儿从来没见过一个县城才有一个药房的地方。
“铃县比较特殊。”这回,答话的是卫老爷:“它说是县,可等你有机会走一走便知道。它的主县城还不如江南有些县的亭里大,它的大部分辖区都在这座山上,也就是土人住的地方。土人们平时生病了,有自己治病的方子,山下人就这么些,一个药房也就够用了。”
骆大叔连连点头:“不错,就是这样,才叫普仁药房的那些奸商抓住机会宰了他们一通。”
江月儿很同情,要是自己被人这么唬弄,肯定难受得几天都睡不好觉了:“你们为什么不到山下去看看呢?金州城离这里又不远,才两天的路,那里的沉香就很贵了。对吧,祁叔叔?”
祁珏心说:你当谁都有你的运气?连那样的路都能安安稳稳地走出来。更何况土人们住在更深的深山里,平时从山里到铃县都说不定要走几天,何况去金州城?那里都是他们嘴里说的“狡猾的山下人”,语言又不通,他们敢信谁?能信谁?
那个女土人果然也是同样的说法。骆大叔一句句地翻译,他说:“本来他们是不跟山下人来往的,但他们的掌柜娶了她族妹,是族妹回族里游说他们采药材卖给药房,他们才愿意走这么远的路来卖点山货。没想到族妹吃里扒外,连他们也骗。”
这也太惨了!
江月儿看那女土人身上穿着麻布,但那麻布明显是很久以前的料子,有些地方都变脆了,估计稍微使点劲就拉破,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很苦。
连她这样看上去很有地位的土人都过的这样的日子,何况其他的土人呢?
“阿爹,我们还有多少钱?”江月儿想了想,问江栋。
江栋一听,就知道他女儿动了恻隐之心。他原本就不是个对钱财看得很重的人,此刻看女儿这样难过,便道:“我这里就带了出门的银两,还有不到百两。”推推祁珏,示意他出点血。
祁珏嘀咕一句:“认识你我真倒了八辈子楣。”磨磨蹭蹭地让骆大叔问那女土人:“我想收你的沉香,你卖多少钱?”
女土人没先回答,嘀嘀咕咕地跟身后的两个男土人说了几句话,才让骆大叔翻译:“按你刚刚说的价钱来。”
祁珏暗暗吐口气:幸好刚刚难得老实了一回,不然现在就把自己给坑了。
但他习惯性地就喜欢还点价:“这位阿姐,你不能这么做生意啊,我报给你的,可是卖出价。我在你这买了沉香,可我还得运回京城去,还要请人售卖请人搬货,万一遇到山匪水匪,或者存放不当,我还有折损。你要是这样卖给我,我亏定了。”
听了骆大叔的翻译,女土人又跟同伴嘀咕了几句,骆大叔道:“她问你,你要去哪?她可以让人送你去,这样,你就不用怕山匪水匪了。”
祁珏负气道:“我去京城她也能管吗?大哥,说了这是卖出价。我要买的话,何必跑到这里来买,直接到京城买不就得了?”
这回,女土人嘀咕的时间久了点,江月儿都喝完了一盏茶,他们才商量出结果。骆大叔道:“按刚才的一半价卖,他们还包送你下山。怎么样?”
这个价钱,祁珏已经很满意了。可他一向是蚊子腿上劈精肉的主,脸上还哀声叹气:“你们给点我活路吧……”
转眼一看,卫老爷跟江月儿那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又凑到一块儿去了,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祁珏直觉她没好话说,索性不看那两人,现在一心盘算着,怎么还能从这些土人手里拔点利出来:这些人可是真正连山都没出过的土包子呢!要是能把这沉香带下山去,可是一注从天而降的横财呢!
江月儿的确没说他好话,她正看两边拉锯看得好玩呢,卫老爷冷不丁凑近她:“你那奸商的画又有新的灵感了吧?”
江月儿险些喷了茶!
卫老爷居然也看过她的书!好吧,他连号都给她“参考”了,看过她的书,大概也没什么稀奇的。
赶紧把嘴里的水咽下去,一本正经道:“可不能这么说,祁叔叔他是我的衣食父母呢,不能得罪了。”
卫老爷一笑:“有你爹在,你还怕得罪他?那女土人说的《谐趣画》第二本,你准备什么时候画?”
江月儿头皮一麻:“您不是吧?”你也来催更?!
卫老爷笑得特别慈祥:“不是什么?去梅州路上还有十来天呢,你肯定画得完,对吧?”
这丫头刚刚画画时他都看着呢,画得可快了。消息说她三天成稿,他原还有些不信,现在看她在女土人面前露了这一手,倒真有些信了。
三两笔就画出了惟妙惟肖的吝啬鬼,这样的成稿速度的确有可能三天就完本。
江月儿哀嚎一声:“你放过我吧!”瘫在座位上。
一直在山窝窝里赶路,成名的喜悦她没享受上,倒先体会到了被催更的可怕……
“放过什么?”祁珏问她一句,不等她接话,春风满面地先跟她道了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