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的假面?或者你本就如此绝情,可以随时将我一笔抹去?
这是青帝以为的结束,却是崔珺决心的开始。
崔珺的痴心与决绝,曾经驱使她以身相侍,寻踪觅迹,追逐青帝千余年,终于得到了她所憧憬的爱情,从今往后,也照样驱使她苦心孤诣,倾尽所有,只为逼迫青帝直面自己,再不能抹杀自己的存在。
☆、二五金乌羽
我来到冥界,打听着寻到右判官所在功过司,果然嗅到阿娘的气息。循此悄无声息地摸到后堂,隔着门扉隐约可见两道身形,附耳上去倾听屋内动静。
“君上来了这半日,先说‘欲是情非,作不得真’,劝小仙解悟。又说‘大梦初醒,恍如隔世’,责自己失当。这些话,只怕要梦醒了才懂,小仙不愿梦醒,也不愿懂。”这冰冷而压抑的音色,是我再也不会忘记的,崔珺的声音。
却听到阿娘一声长叹,“唉……你纵有怨恨,皆可冲本君来,只不该动我霖儿。”
崔珺冷笑一声,“我偏已动了,君上待要如何?”
片刻沉默后,阿娘沉声道:“再敢碰她分毫,我绝不容情。”
崔珺狂声大笑,“哈哈哈~~~君上好度量。说起那日,君上赶到时青霖早已痛死过去,是以未见她滚作一团痛苦哀号的模样,那可是真正的~撕魂~裂魄~透骨~浃髓~之痛~~我当时瞧着~几乎都要不忍了~~呵呵呵~~后来君上只能通过那道道血痕,来想像她体内痛苦难当之际,在身上死命抓挠,抓得肤破血流——”
崔珺话未说完,瞬间光闪影动,但见她单膝撑地,口吐鲜血,半晌才又出声,语气却极尽嘲讽:“这一掌软绵绵的全无力道,不知君上是心软呢,还是力有不逮?”
阿娘沉默不响,却听崔珺又道:“这百年来,君上为她养魂,只怕颇费修为吧?就小仙所知,五千多年前那回,君上伤及根本,养了这几千年,也未能完全恢复。这般不管不顾地耗损,君上不怕一朝事起,撑不住局面?哎呀~~瞧我这话说的,君上爱女心切,自然顾不得这许多。”
阿娘受过重创?我闻言一惊,又觉她话中似有深意。只听阿娘叹息一声:“……你好自为之。”
崔珺笑得令人发寒:“呵呵呵……我不会叫你失望,我的……太上忘情的青帝上神……呵呵呵哈哈……”谁又听得出这是笑是哭?
这时屋门洞开,阿娘走出来,我躲闪不及,被她一手捉住,带我便要离开。
“我还没和她算帐呢。”我挣扎着。
却听身后崔珺冷声道:“你不必急,这帐未完,还有得算。对了,我徒杜若在天界承你配合,任务完成得不错。你可千万别怪自己太蠢~呵呵~”
杜若?她的徒弟?我吃了一惊,一个愣神,已被阿娘带离了冥界。
“阿娘,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甩脱她的手,顿足质问。
“放心罢,为娘不会再让你受伤。”她抚了抚我的肩膀,好言安慰。
“不要避重就轻。”我急切抓住她的衣袖,“阿娘与崔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她说你五千多年前伤及了根本,与九阳有关么,与我有关么?”
她莞尔道:“傻丫头,为娘当年是被妖族所伤,与你没有干系。”又敛目轻叹:“我欠那小判官一笔——fēng_liú债。”
一听到fēng_liú债三个字,我脑袋一阵发紧。这些年来在天界,我所耳闻“青帝”之名,乃是众神之中,最为荒淫无道、放浪不羁者。我恢复了记忆之后,便知阿娘绝非如此,那些流言八卦,也只当是好事者造谣罢了。今日看来流言竟非空穴来风,而自己平白遭了崔珺暗算,起因竟会是阿娘惹下的fēng_liú债!
我拉起脸来,冷言讥讽道:“还请阿娘把自己的旧情人们,列个单子给我。免得我下次再遇着一位,不防备间又遭暗算。”
她慢慢攒起眉头,眨眼间出手拎住我耳朵,拎得我脚离祥云,口中嘶嘶叫疼。“浑丫头,跟为娘这么说话?”
我被她这般惩治,分明与幼时无异,怎不又羞又愤?更不要说,这件事过错本来在她。我气愤极了,脸色一时红一时白,口不成言:“我……你……哼——”
她叹气松手,面上显出一丝难堪。“是为娘未能护好霖儿。”
我得了自由,气呼呼甩下一句:“我不要你来护。”独自驾云而去。
阿娘并未追来,我自己回了天界,来到月宫,满腔的话要与嫦娥诉说。
抬眼却见,“梦姐姐,你怎么守起月宫大门来?”
“我在等你。”她表情严肃,挡住了我前行,“月神闭关,月宫已封锁。”
我愣了一愣,瞪大眼睛跳将起来:“什么?”
“你听我说。”她按下我的急躁,简要地把此事前因道来。
原来那白狐杜若早在月前已从天界失踪,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一样东西,玉帝小女儿小柒的一样随身之物。此物是小柒诞生之时口中所衔——金乌羽!谁不知金乌羽是太阳神炎帝信物,而炎帝早已亡于数千年前后羿箭下。此事不免引人揣想。也难怪众仙皆不得知,必是玉帝有意隐瞒。概因司命上仙身为小柒的授业恩师,才知晓了此案,金乌羽失窃之后,司命有感天命变化,推算之下,方知九阳生变,太阴将受牵连。司命将所睹天象透与月神,两相商议之下,月神决定锁宫闭关。
我再问是什么样的天象,月神闭关是要做什么,她却答不上来,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