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几秒,耳后根微不可察地晕染出几分薄红。
垂下头,她慢慢说,“哦……谢谢你。”
羽绒服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仔细去闻,还能嗅到衣服上淡淡的松针香气,悠远又舒畅。
五分钟后,这一幕重新拍摄。
随后,场景切换,剧组一堆人马带着设备,全部转移到庭院里。
工作人员开始打光,调节音箱的时候,温宁脱下脚上的一双鞋,准备换上一会儿跳舞要穿的舞鞋。
可刚一伸进去,还没来得及完全套上,一阵猝不及防的刺痛从脚底传来。
她疼得低呼了一声。
“宁宁姐,你怎么了?”露露见她神色不对,连忙焦急地跑过来询问。
“这鞋子里面好像有东西,扎得我好疼。”她强忍着疼痛,小心地将舞鞋从脚上脱下。
抬起一瞧,白嫩的脚底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扎在上面的,是几片尖锐的小碎玻璃。
有的玻璃已经深扎了进去,只留一个小碎片尖露在外面,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露露看着心疼不已,登时就对着剧组的人发飙了。
她平时秀气温和,说话都很少大声。现在,她瞪着一双杏眼,高声质问着负责服装的工作人员,“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啊?这双舞鞋里面为什么会出现碎玻璃?!”
“宁宁姐,真是抱歉!”
负责人鞠躬,愧疚地对温宁道歉,又忍不住委屈地替自己辩解了几句。
“不是啊,我下午还特地检查过了。当时看的时候,鞋子真的是好好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周围的人被她们这边的动静所吸引,火速地跑过来围观。
“天啊!宁宁姐你的脚……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
“流了这么多血,等救护车来得及吗?要不要用酒精先消毒,不然时间长了伤口会感染的吧?”
一群人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七嘴八舌地说着,乱糟糟的一片,却始终没一个能出来稳定大局。
周泽衍闻讯迈着大步,匆匆从片场的另一端赶过来,面色极为冷峻。
“陈浩,你去联系剧组专门的医护人员,说明情况后让他们赶快到酒店508房间来。”
他果决地吩咐完,弯下身,直接将温宁拦腰抱了起来。
顷刻间,他收起所有锋芒和冷意,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你先忍一下,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第19章
轿车一路飞驰, 平常少则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到了。
这一路上, 汽车内的气氛都有些冷凝。
温宁被玻璃扎破的地方还在不断往外沁血,一点点地把包扎用的纸巾染成红色。
疼得实在是厉害,她眼泪在眼眶打了几转,但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在他车上放肆地大哭一场。
中途遇上红灯,车不得不停下来。
踩刹车的时候, 周泽衍解开了衬衣的两颗纽扣,将憋在胸中的一口气重重地吐出。
心生烦躁时, 他就会想吸烟, 下意识地伸手往上衣口袋那摸。
可口袋里面却是空空的,一根烟都不剩, 他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已经戒了几个月。
温宁偏过脸,悄悄地看了他一眼。
他面色极为难看, 薄唇紧紧地抿着, 眉眼间透着凌冽的寒意。
平时看着十分冷静又不动声色的一个人, 此时却将自己心中的焦灼不加掩饰地展露了出来。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脚下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但温宁还是忍住了眼泪。她怕自己一会儿要是哭了,他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
察觉到温宁望过来的视线, 周泽衍侧过头看她, 努力克制住自己随时要爆发的情绪,放柔了声音, 安慰她道:“你别怕,我们马上就到了。”
“好的。”温宁乖巧地点头。
忍着脚下每分每秒都在传来的剧烈疼痛,她扯出一个笑,违心地说,“其实……也没有那么疼,我忍得住的。你不要着急,慢点开车。”
听了她的话,周泽衍脸上的焦灼没有减轻半分。
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仍忍不住微微颤着,胸中憋闷难受,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灯一变,他立马踩住油门,开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一些。
车速里程表上面的指针飞快转动。
剧组请的医护人员就住在酒店附近。他们赶到时,那些医生护士已经提着工具箱等在了房间门口。
温宁还被周泽衍抱在怀里,不方便解锁开门,就低下头对他说,“密码是0530,你帮忙开一下。”
门被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
随行的护士动作迅速地打开医药箱,把一会儿要用到的工具和药水都提前拿了出来。
“你把脚伸出来我看看。”
说这话的是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