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
火势借着大风绵延很快,眼见即将危机内堡,苏寒苦等的三辆马车终于姗姗来迟。
“温宴来迟,罪过罪过!”掀开马车,满满的三大车水桶出现在众人面前。苏寒终于展露笑颜,对着身后呆滞中的大伙道:“还愣着作甚,所有人都来救火!再这么看下去,温家堡就真的烧没了!”
众人缓过神,纷纷操起什物,飞也似的朝马车奔去。武林人士救火煞是有一套,不但皮糙肉厚耐高温,还能飞檐走壁扛巨桶。三辆马车无间断运送水源,在苏寒还拿着小瓢浇火星儿的时候,火势已经退了大半。
擦去额角的汗珠,苏寒抬眼便见温雷带着三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向他奔来,不由会心一笑:
“大事已成?”
温雷豪爽一笑,道:“贤侄真是活神仙!那帮狗日的骑兵被咱这镰刀一砍,果然个个连滚带爬颠下马去,还有这石灰粉一撒,龟孙子们哪个不哭爹喊娘乱成一团!哈哈哈……若不是贤侄说不可伤人,三叔早就宰了这帮狗娘养的!”
三十几个人就想灭傅荣膺的八百精锐铁骑,你也真敢说……苏寒心中暴汗,嘴边却道:“三叔英明!此役功不可没,那帮匪人自有人治,杀了他们只怕要脏了您老的手~~~不知那八百铁骑现在何方?”
温雷听了赞许心中大悦,美滋滋道:“哪里哪里!照方向看,该是退到江户去了!贤侄若还有什么事,吩咐了三叔便是!”
苏寒又是思量片刻,问道:“朝廷那边可有动静?”
温雷答道:“我已飞鸽传书给朝中眼线,他定能安排妥当,你就放下心吧!”
熊熊的火光渐渐零星,被大火荼毒的楼阁房屋,带着浓黑的色彩,在黑夜的笼罩下,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苍凉。
最初的最初,她苏寒真的不想把这场灾难施加给温家堡这方没有纷争的桃花源……凝视着还在拼命救火,一张张坚毅质朴的脸,一丝苦楚跃上心田。纵然相隔很远,她依旧能感觉到温家堡内人人迸发出的愤怒和仇恨。或许杨一忠的嫁祸,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能够达到这么大的成效,或许她苏寒的计策,连她本身也没想过会将温家堡会推到今天这步田地。当愤怒的气焰在烈火的映射中无以伦比的快速增长,苏寒明白,她一直等待的契机到了!
既然你无法摆脱命运可笑的捉弄,那为何不为我所用?
半晌,苏寒缓缓伸出右手,拍了拍温雷的肩膀,道:“三叔,你信得过我杨复吗?”
“这是什么话!”温雷浓眉倒立,怒气冲冲道,“如果不信你,三叔不会听你一句废话,温家堡的兄弟姐妹也不会都跟在你后面任你差遣!有什么话,说了就是,江湖儿女,何必扭扭捏捏!”
苏寒感激的点头,道:“……虽然今日之战,温家堡无一人损伤,却让大火吞噬了近半房舍,这善后处理就有劳三叔!一个时辰后,三叔可否召集堡内可议事的前辈前往内堡,杨复有话要说。”
温雷重重一点头,转身而去。
略有凉意的手指透着丝帕传递到苏寒的脸上,她这时才发现原来温絮盈已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两人无言相互对视,彼此看不到对方半点想法。
温絮盈突然感到一阵悲凉。这个人的眼里仿佛永远没有自己的存在,深深浅浅,虚虚实实,全是令她难以捉摸的所在。与以前爱她美貌,追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不同,与现在嫌她丑陋,远离自己左右的男人不同——无所谓……这是温絮盈在苏寒眼里读到的唯一讯息。
越是捉摸不透,越是想去探究,温絮盈擦去她脸上黑乎乎的污渍,有意无意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太子军会放火箭?”
“北风猛烈,城门紧锁,要是我,也会这么做……”寒光一闪而逝,苏寒俊逸的脸上旋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笑,“我让温宴在后山水源处静候,嘱咐他若然看到火光,就赶车过来救火,没想到真的蒙对了,哈哈……絮盈,带我去找大哥,我有事跟他商量!”
那人手上的茧子越来越厚,温絮盈低头瞧着那只并不宽厚却异常温暖的手,黯然点头。
温家堡温子明房……
冷无双一双狐狸眼死死盯着苏寒,如果眼光是刀,某人早已被千刀万剐……
苏寒咽了一下口水,笑嘻嘻对被包成粽子样的温子明道:“大哥的伤势,可有好转?”
你还有脸问?冷无双对某人的无耻佩服到了极致,深怕再看她一眼自己就要恶心致死,索性端着药碗,扭着水蛇腰,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倒是温子明憨憨一笑,道:“你小子打的还不够狠,凭大哥这身皮肉,怎么会有事?!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温家堡这么多年都没出一个有勇有谋的汉子,大家信任你,大哥也佩服你!日后……日后温家堡的事,你可要多担待着点!大哥对不住兄弟……自己犯的错,还要你来补救……不管怎么说,你是我温子明的妹婿,是温家的自己人,只管放手去做,我相信你自然有你的理由!”
这一番质朴的话,感动的苏寒无以为复,温子明胸襟何等坦荡,不怪她把自己打成重伤,也不怪她喧宾夺主抢了他温子明的地位,只是无理由的信任她,信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温家堡!眼眶渐渐红了,苏寒握紧温子明的手,重重的点头,似是承诺般道:“我不是智勇双全之辈,事到如今也不能保证温家堡不受一丝一毫的损坏,但是有我在一天,绝不会让温家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