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窗口,真气一提,闪身进屋。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眼的红……
在苏寒的印象里,风仪雪的世界只有白色,也只有白色,才不至亵渎她那独树天下的气质……但此刻,瞧着那依旧白衣附身的风仪雪,苏寒不禁有些恍然。
“五姐……”小心翼翼叫唤出那两个字,苏寒定定望着闭目凝眉的美人,缓缓道:“随我走……”
风仪雪蓦地睁开双目,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道:“我为何要随你走?你能给我荣华,还是富贵?连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有何值得我追随的道理?!正元爱我,护我,专一对我,能嫁给他是我风仪雪三世修来的福分,你呢?名不正言不顺的假太子,若不是我好心救你,你早已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果尚存一丝良知,自当知难而退,好好活着,别再做些让人误解之事!”
苏寒大脑有片刻的死机,她完全不能相信这话是从风仪雪口中说出,只是数月未见,缘何让一个人蜕变成这副模样……她认识的五姐,绝不是这样!
苏寒努力搜寻风仪雪脸上一点哀伤的情绪,她要让自己坚信,她的五姐只是言不由衷,这一切都只是她刻意营造的谎言!只可惜……那张依旧绝美的面容上,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苏寒愣愣的看了她几秒,相见的喜悦被无休止的痛苦掩埋,她只觉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倒在床上。
身旁,是极尽奢华的凤冠霞帔,火红的凤凰图案昂扬着高贵的头颅附着喜袍,那跋扈张扬的姿态与此时自己的狼狈形成对比,倒像是老天爷刻意安排的讽刺。
今夜,该是她和傅正元的新婚之夜……
风仪雪别过脸,轻步走近桌前,一杯尚未冷却的香茗淡淡入口,清冷的双眸没有一丝感情:“你是怎么来的?”
苏寒转过头,凝视那依旧美丽依旧高雅的女子,心中涌起一丝悲怆。她咬咬牙,尽量维持着那尚未崩溃的理智,道:“冷宫有密道,袁叶带我来的。”
风仪雪轻捏玉杯的手变得紧致三分,一双美眸闪过不易察觉的狠戾。
苏寒摇晃着起身,被冷汗浸湿的手拉住了风仪雪:“五姐,不要闹了,跟我走……”
“我是正元之妻,又有什么理由跟你走?”
“你根本不爱他!”
“你又怎知我不爱他?”
苏寒哑口无言,数月前,她可以信誓坦坦的对所有人说傅正元暗慕五姐那绝对是痴心妄想,可是今日,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你若爱他,那我们之前算什么?!”
对那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话语,风仪雪只是略带踌躇的思索片刻,道:“你就当那是年少无知的一场儿戏,忘了就好。如今我是正元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想……他进来的时候看到你!”
心中那最后一丝防线被轰然击破,苏寒被那一句“儿戏”伤的体无完肤。你爱我时,我茫然无知;我爱你时,你嫁做人妇。这就是你我的结局?……既然你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为何还要让我兴复大尹,去毁你那宝贝丈夫的锦绣江山?!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符的言辞,却在苏寒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既然傅正元快要回来,眼下快速将五姐带出宫方是正道……
苏寒双目突地变得凌厉,双指快速在来不及反应的风仪雪胸前点上几下,打横将她抱出房门。
门外,纯白色马儿正在悠闲散步。苏寒没有忘记她,那个烈日炎炎下曾同载她和五姐的驰寒。宝马通常认主,一见苏寒出来,驰寒向前一跃就来到她面前。
“好马儿,你也要跟我们走吗?”
白马前蹄朝天,兴奋的嘶鸣一声,苏寒一笑,轻飘飘跃上白马,将风仪雪放置身前。
“你疯了!”
在皇宫带走一个人何等不易,更别提一人一马,但饶是风仪雪厉声苛责,苏寒仍是置若罔闻,拍拍马头,笑道:“出宫!”
白马不同于人,根本没那么多禁忌可言,横冲直撞驰骋在皇宫之内,不多时,巡夜的侍卫便发现了二人。
成群的火种点燃了夜色,侍卫们的喝声充斥宫阙。苏寒回头瞧着越来越近的追兵,心思一定,将一丝真气输入马身。
“好马儿,往东走!”
驰寒听了命令,转头朝东,一路奔来。借着那名驹体质和苏寒输入的那一丝真气,白马之速又提升了一倍,呼啸的寒风自面上抚过,苏寒抱紧风仪雪,又输送了一丝真气给白马。
侍卫追逐之声渐渐远离,就在苏寒微微松了口气之际,一枚破风的箭矢插进了苏寒的后背。
“呃……”夹杂着冷气的重创升腾起钻心的痛楚,苏寒回首,远方是□着上身的傅荣膺……
“一箭之仇,来日必报!”
冷凛的喝声徘徊在皇宫之内,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傅荣膺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丝恐慌。
“撕~~~~”随着一丝狂傲的马啸,驰寒飞身一跃,竟跨过了深宫丈高的围墙!苏寒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勉强睁开眼睛,她回首望望空无人烟的身后,疲惫之感跃然脸上。
一路向东……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暗的天际也放出了几缕朝阳的暖光,苏寒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傅正元抚着胸口缓慢的挪到凝心殿,红肿的脸上充满屈辱与不甘。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一个女子打得倒地不起,还被羞辱的回不上一句话,饶是刚毅如他,亦觉得难堪之至!
轻轻的推开门房,油灯正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