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会不会怕苦,所以顺便教人拿了些蜜饯来。”
明徽帝看他一眼:“你倒是机灵。”
安得意将托盘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将药倒在小碗里,递到明徽帝手上。自己端了蜜饯盘子,站在近处侍奉。
“婉儿向来是怕苦的,”明徽帝说,“一口药,一块蜜饯,如何?”
江晴晚只能说好,还得谢谢天子的宠爱。
但她其实一点都不怕苦。在江南时,生病时可不一定能求到一碗药的。真得了药,别说苦,就算各样奇怪滋味夹杂在一起,她也能欢天喜地的咽下去。
除此之外,明徽帝的话中意思,与其说是疼惜她,不如说在提醒:怕苦的才是薛婉,朕既然给了你泼天的荣华富贵,你就给朕好好扮出薛婉的样子来。
于是江晴晚瘪了瘪嘴——这本来是非常不雅观的动作,可被她做出时,反倒多了点俏皮可爱的意思——闷声道:“才一块蜜饯呀?”
明徽帝的眼神更柔软了些,笑道:“这还不知足,莫非要我陪你一同喝药才够?”
这当然不行。皇帝岂能随便喝药呢?
江晴晚登时道:“陛下……”嗓音拖长。
场面看起来一片祥和。
可在喝着药、吃着蜜饯时,江晴晚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自己遇到那个小姐姐时,隐约听小姐姐的丫鬟说起,小姐姐已经及笄了。
那么这会儿,她大概早已嫁人。
不知道小姐姐嫁的人对她好不好,需不需要她硬生生把自己扭成另外一幅性子,去讨得一个男人宠爱。
想着想着,江晴晚的神色越来越忧郁。原本是假装的怕苦,这会儿成了真切的苦闷。
明徽帝看在眼中,抬起手,抚摸着荣嫔的长发,柔声道:“婉儿乖……”
☆、结果
喝完药,又是一番折腾。等江晴晚沉沉睡去时,天色都快要暗下,祭礼差不多结束。
明徽帝的手指贴在江晴晚面上,轻轻滑下,眼里一半是疼惜,一半是怒意。
他花了那样久的时间,才找到了婉儿,可宫里居然有人要害她?
明徽帝想,自己实在是太善待那些女人了……是时候,让她们长长记性。
天子对一边的近侍道:“等荣嫔娘娘醒了,若是天还没黑透,就伺候她回芳华宫。若是黑透了,便再此处用晚膳,明日在走。”
毕竟是小小偏殿,待得时间长了,对婉儿的名声也不好。
他最后看一眼荣嫔的睡颜,随即自偏殿内走出。
宜嫔周燕回刚回宫换了衣裳,就听闻明徽帝终于从荣嫔所在的房间内出来,忙赶到惊鸿宫宫门处。等天子来到身前,周燕回行过礼,头微微向一边侧去,露出姣好白皙的颈。
这是她最像薛婉的角度,往日总能换得明徽帝柔情以待。
可这回,周燕回却是满心忐忑地等待着天子的反应。
明徽帝问:“宜嫔有事吗?”
周燕回斟酌着字句,道:“妾知道陛下心疼荣嫔妹妹……”她顿了顿,见天子没有制止自己说下去的意思,才继续道:“可陛下也该看重自己的身子啊。从下朝到现在,陛下还未用膳吧?”
这是当然的。此处毕竟是惊鸿宫,哪怕周燕回不在,宫里发生的大事小事都有人告到她耳边。
天子与荣嫔身边待着的是两人心腹没错,可小厨房动没动、有没有人去御膳房,这样的细枝末节,周燕回总能知道。
“哦?”明徽帝挑了挑眉,“这倒是,宜嫔莫非已经备好晚膳了?”
周燕回面上透出一点不安,小声说:“妾也不知道陛下准不准备在这儿用膳,只是想着,有备无患。”
“有备无患。”天子念一遍这四个字,慢慢地笑了。
明徽帝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他细细端详着宜嫔的面容,从前自己怎么会觉得这女人像婉儿呢?眼睛略大了点,却没有婉的灵气;上唇偏薄,显得刻薄。
此外,不论是脸型、身段,都和婉儿有所差距。
至于神态,更是不能和婉儿相提并论。到底是那种家族出来的,小家子气。
在心底批判了一番后,明徽帝用了几筷子菜,好像是很不经心地开口:“宜嫔怎么看今日发生的事?”
他清楚的看到,周燕回握筷子的手抖了抖。
那女人抿了抿唇,不知想了些什么,竟直接把筷子放下了……
周燕回道:“妾知道,此刻无论妾说什么,都没用。但妾也相信,陛下能帮荣嫔妹妹找出幕后黑手,也还后宫其他姐妹一个清白。”
“唔,宜嫔的意思是,朕这后宫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害婉儿的人?”
周燕回的睫毛颤了颤,眸中带出一点水光,但还是道:“嗯。”
明徽帝语气里的森然杀意,实在太明显了。
宜嫔曾经险些上了刑场,对这种语气,想忘都忘不掉。
“宜嫔倒是老实。”天子轻轻笑了笑,狭长的眼中透出一道精光,“婉儿来时穿的衣裳已经全部被清理掉了吧?连鞋子都是,朕方才在婉儿房中看到双新鞋,宜嫔还真是贴心。”
周燕回一怔:“陛下……”
明徽帝道:“朕怎么听婉儿说,在祭礼上,她那双鞋子下面,仿佛被人涂了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来,周燕回当即跪到地上,深深拜了下去,嗓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妾什么都没有做过啊,陛下!”
天子本就坐在高位上,此刻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轻蔑,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