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怕她……”
邀月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愤然说道:“你难道要骗她,迫使她在与‘逍遥王爷’的洞房花烛之夜认命么?!
如此这般,你与那些个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江湖败类,难道还有甚么两样么?!——”
怜星叹息一声,似有苦笑地颔首附和道:“邀月姐姐说得对。萧萧,你素日里不总是怜惜女子,不忍见她们行那些个违心之事的么?如今,怎地落到你自己的身上,却不作数了呢?”
她自然是知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今,她们家萧萧,终于是当了一把迷乱不清的“当局者”了。
萧玄芝叹息一声,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扶额苦笑道:“对啊……我怎生如此糊涂呢……差点儿便要晚节不保了……呵呵……”
怜星想了想,轻轻地握住了萧玄芝的手掌,柔声说道:“萧萧,等明日,你且放心地与她坦白了罢。”
邀月也是收敛了适才的怒色,满是温柔地点了点头,徐徐补充道:“就是。若然她是真正与你心意相通,那么,又何关乎于你的这副皮囊是男是女,是丑是俊呢?”
萧玄芝微微垂眸,沉吟片刻,方才展颜,一脸松快地抚掌笑道:“是了,便是如此了。我还是与她说了罢。何况,若我身为男子,我还不忍心让她去承受十月怀胎的那般痛楚呢!……
便算是我身为男子,我也不舍得让她为我生衍孩儿,如今身为女子,自然更是不会与她生出孩儿来了。
就是的嘛,这便不碍得了……到时候,我只管与她言说,若她答应,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邀月与怜星相视一笑,转过头去,对萧玄芝一脸赞许地点了点头。
19
第二日,巳午交更之时。
萧玄芝提前半刻便来到了那银杏林里。
她觉得她是来早了,然而,却不想,来时她竟发现,秋雨已是悄悄然地早早儿便等候在那里了。
萧玄芝不禁心中一动。
——“那日相约梧桐树下,想必,她亦是早早便在那里等候了罢?……”
思及秋雨对自己如此重视,萧玄芝不禁有些开怀。
走上前去,萧玄芝自怀中掏出手帕,伸手递到秋雨面前,含笑说道:“喏,洗干净了。”
秋雨微微一笑,接过手帕。然后,轻轻地捏在手里,双手交叠在身侧,屈膝福了一福,婉声说道:“多谢王爷。”
说罢,便准备将那手帕揣进怀里。
萧玄芝心中一急,略有些慌乱地伸手阻止:“秋雨姐姐,你等等!……”
秋雨指尖一颤,歪着脑袋,微仰着头望向萧玄芝,似有不解:“嗯?”
萧玄芝讪讪地将手缩回,视线闪避地闷声说道:“里面……有……有东西……你且、且先打开看看罢……”
秋雨虽有不解,但还是依言将那手帕给展开了。
里面躺着的,却是一块形状好看的梧桐叶子。
秋雨并不将它拿起,只微皱着眉去看那梧桐叶子,良久,方才扑哧一笑,直望着萧玄芝,打趣道:“这秋深霜冷,漫山红遍,却怎生不是应景的枫叶,而是梧桐?啧啧、这可真真儿是不吉利呢……——所谓‘秋雨梧桐叶落时’,王爷、端地是想要咒奴婢早死?……”
萧玄芝眉毛一横,别过头去狠狠啐了几口,又盯着秋雨哼声道:“呸呸呸!乌鸦嘴!我岂会咒你早死?!我、我巴不得恭祝你长命百岁呢!……”
秋雨抿唇一笑,打趣道:“那王爷却为何要将这梧桐叶子送与奴婢呢?王爷学富五车、诗书满腹,怎地竟是不知,那梧桐秋雨,确不是个好兆头呢?”
萧玄芝剜了秋雨一眼,咬了咬牙,鼓着腮帮子,闷声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其实……”
秋雨扑哧一笑,当即便轻掩着唇,笑弯了腰:“嘻……往常高谈阔论、信口开河的逍遥王爷,如今怎生却变得如此期期艾艾起来了?”
不顾秋雨的打趣,萧玄芝只轻叹一声,目光痴痴地直望着她,柔声道:“秋雨姐姐……你可知……这梧桐树的传说么?……”
秋雨歪斜着头,端起手臂托着下颌,细细思索了起来。
沉吟片刻,她方才缓声说道:“唔……莫非是……‘凤凰栖梧’?……嘻嘻……若是如此,倒可真真儿是折杀奴婢了呢……
奴婢只求泰泰平平地熬到三十岁以后,出宫寻个好人家嫁了,咱可没有那些子非分之想,要去做那皇帝陛下的枕边人呢。……”
萧玄芝摇了摇头,神色黯淡地垂眸叹息了一声。
许久,她方才抬起头来,目光深深地锁着秋雨的瞳孔,幽幽说道:“传说,梧是雄树,桐是雌树,梧桐双树同长同老、同生同死。……所谓梧桐,取得便是那‘吾与子同’之意……”
秋雨心中一凛,不禁吓了一跳。
踉跄后退一步,她这方才将身形给勉强稳住。
沉默片刻,才强扯起一抹笑意,故作平静地缓声说道:“王爷说笑了,奴婢不过是这深宫之中无足轻重的一个小宫女罢了,犯不上使王爷为奴婢如此倾心,奴婢惶恐,受之不起。”
萧玄芝心头一颤,惶然上前,紧紧地捉住秋雨的手腕,颤声说道:“谁说你无足轻重了?!你在我心中便是举足轻重……不!秋雨姐姐,你……你在我心中根本便是那独一无二的!——”
秋雨浑身一凛,惊慌之下想要甩手挣脱。
见秋雨想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