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但是她内心却过不去这个坎,因为她的原因,会让大家死的毫无意义,这是艺贤不能接受的。
“你等等,我翻译。”
“771看守处吗?看好那几个荒芜之域的人,不要让他们被欺负的惨了。”挂掉通讯,申晴将笔按在纸张上,眼睛看着艺贤。
艺贤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她清楚现在两方开战,不把这几个人当做人质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毕竟荒芜之域的人大多崇尚战死,可是身陷牢狱,如果没有人照拂的话,那些看守的人保不准会把脾气撒在他们头上,到时候有得苦头吃。
“谢······”
“不必谢我。”申晴低下头,“你应该恨我。”
“为什么?”
“联盟赢了,荒芜之域的人一定会被斩草除根,或许能够留下几个有把柄有软肋的软骨头,你是一定会被判处死刑的。荒芜之域赢了,作为一个在敌方工作过的人,他们不会探讨你为他们做出的贡献有多大,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背弃信仰的人。”
艺贤笑了起来:“那又如何,我只要自己过得安稳就行,不像你们联盟的人考虑的面面俱到,做一个完完全全的利己主义者。”
申晴不再说话,而是把纸张推给艺贤。
艺贤认真看着那两行字,道:“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
申晴看似很认真地记了下来,又写了另外一段话。
“······机甲的灵魂,来自于人。”她顿了一下才说。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申晴可能只是考验,也有可能考验之中夹杂着一些真正想要了解的字眼,艺贤在谨慎地揣摩申晴的表情,可惜申晴早就习惯了一副冷淡的脸,所以艺贤几乎看不出什么来。
只是看这些上古文字语句通顺,应该只是用来考核的吧,就按照申晴自己的研究,刚才那个结论应该也能够得出来了。
申晴又问了几个句子,艺贤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价值的。
“谢谢。”申晴却没有看艺贤,而是认真盯着纸张。
“我还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艺贤问。
“不用了,那边有卧室,现在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她说道。
“······那谢谢了。”
看着申晴伏在工作台上写字的身影,艺贤有一些茫然,明明是对手,和她相处也算不上轻松,但是为什么会有一些如同老朋友一般的感觉呢?
申晴扶了扶眼睛,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她第一句话才是真正想要艺贤翻译的,可以说那句话只有寥寥两三个字她不会,可是放在整个句子中,这两三个字就让她读不懂整句话了。
而后来的一些文字,甚至包括一些科技研究心得,都只是她随手抛出来的而已,艺贤绝对不会想到第一句看起来什么含义都没有话才是自己的目的。
那两句话,就是白露身上刻着的。
“舞阳——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将眼睛摘下,申晴有些沉默。
联盟说是没有信仰,但是只是和普遍意义上的信仰不同而已,普遍意义上的信仰,人们有一个共同的理念,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所作所为都绝非只是为了自己,而联盟的信仰,其实是自私自利的最高表达而已,所以每个人都在追逐着给自己最好的,以至于物质成为目的。
按理说,古人应该和继承了他们思想信念的荒芜之域的人差不多,可是荒芜之域是绝对把自己的利益放到其他人的利益之下的,他们对于机甲更是有着狂热的尊崇,怎么可能在机甲上面刻下自己私人的情感呢?
或者说,荒芜之域所谓的继承,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申晴又走到那个懵懂的上古机甲那里,目光温和:“我相信你是有生命的,但是我似乎陷入一个怪圈。我对机甲太过于热忱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们有生命。”
“可是,现在还努力活着的每个人不也是生命吗?”
曾经的眼光太过于狭隘,偏颇地爱着某一种特殊的存在,并且给自己标榜为高尚,现在申晴才发现,自己是无知的。
“谢谢你们曾经陪过我那么久。我依旧对机械充满热情,只是······”
“现在我对战争的想法就是:融合两个世界,就马上结束吧。世界,人心,都经不起旷日持久的折腾。”
要促进两个完全不同理念的世界的融合是极为困难的,单凭自然的历史发展还不知道有多久。
所以人类在这个舞台上的作用就很大了。
······
时间指向十二点整,申晴来到存放着白露的地方。
“申晴上校,您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请准时出来。”士兵说完,敬了一个礼,就将厚重的大门缓缓合上。
白露和上次申晴见到时一样完美,只是真实的感触又增添了一分震撼,机甲庞大,但是却很温柔。
“白露,初次见面,我叫申晴。”申晴念着古文的腔调,目光却是微微湿润,这几年来一直追逐着这她,今天终于见到了,申晴想要用自己的手告诉白露,有一个叫做舞阳的灵魂一直惦念着她。
手抚上白露的外壳时,申晴罕见地有些颤抖,修复师是极为忌讳手不够稳定的。
勉强将心情平复,三个小时,就好像和别人聊天一样,够了。
富有节奏地敲击着白露,申晴传达出了一个信息。
“请问您还记得舞阳吗?”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