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
“冬掌门,”于正位左座之人先开口了,苍健宏亮的声音显然夹有浑厚的内力,震得众人耳膜莫不嗡嗡作响,“这二人有其一乃绝尘宫宫主,阁下若能猜出,我等必然依约相让。”小羽听不明白了,梵山派找的一定是冷昔,冷昔何时成了妇人?
“不是女的。”居中位的黑袍人开口地打断了红袍人的话。
“这绝尘宫宫主一直就是妇人,我等拼死拼活抓到她,这倒好,你反说她不是女的?”右座的红袍人躁了,腾地站起来冲到黑袍男子面前:“认不出就认不出,在这儿扯什么歪瓜野藤地烂理由!”
“咳、咳”几声轻得几乎难辩的声音在小羽旁边传来,左座的红袍人连忙把那人拽回座位。小羽警觉地看了看周遭,瞧到右侧数步之遥的殿柱旁,有一驼背的老者埋头支起了袍帽,挡脸不语。
没等小羽多想,殿内一个冷冷的女声响了。“我就是冷清寒。”小羽扭头一看,答话的却是无云。只见无云冷眼扫视众人,犀利的眸光最终停在左侧那铜面人身上,神情语气极是轻蔑地说道“你们想要的东西在我这儿,有种的别耍阴招,正大光明跟我来拿!”
“冷宫主,你这又是何苦?”位左的红袍人先是一怔,继而故作惋惜地闪过无云的眼神,朝那个冬掌门说:“在下本是好心,想救你一命……”
“你们不用唱戏了,我知道她不是冷清寒。”黑衣人目不斜视地朝天答而。红袍见状,眼神一虚,晃悠悠地向小羽周遭飘来。小羽连忙望向驼背老者,老者恍若眼不见、耳未闻,立于原处一动不动。
“冬掌门,在下并非……”
“好了!中原人的狡诈冬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那冬掌门一起身,黑衣人也齐刷刷离了座,大殿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既然贵教毫无履行约定的诚意,休怪我们无礼了!”话音未止,杀机四起。
熊熊的火把依旧噼里啪啦炸着火花,钢与铜折射着火光在小羽眼前哗哗乱闪。小羽一见这般场景,如被点穴下咒,身体与意志霎时分离。大殿里,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一些深藏心底,遗忘许久的场面又在脑海反复重演:寒天雪地、狭小的洞穴,猥琐狂嚣的奸笑,撕心裂肺的呼喊,粗暴yín_luàn的宣泄、血肉模糊的红雨骤然涌上心头,像那逃离已久的地狱之火,再一次无情地吞噬了每一寸呼吸、每一丝意志,滚烫的胸口有着涌如狂潮却难倾泻的心火,蹂躏其间的无助与绝望令如坠深渊的她真真实实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被恐惧与绝望笼罩得无法自抑的小羽,此刻已无力抵挡一丝一毫的攻击,但是,自幼习武的身体却能下意识地闪躲开来自旁人的锐刃刀光。当她颤抖的双手死死扣住胸襟,即将靠近墙角时,身后传来一股温厚醇绵的内息,慢慢催眠了此刻神智几近崩溃的小羽。渐渐的,这股平和淳厚的内力缓缓地引导着小羽,在两昼一夜后沉沉地坠入梦乡。只是,待小羽醒来时,打斗已结束。死尸遍布、血污凝结的绝尘宫大殿此刻已是霞光普照。
或许是霞彩过于璀璨,晨光迫人清醒,眼前的景象虽然惨烈无比,可没了鬼魅般侵蚀意志的黑夜,小羽的恐惧就在此时,也仅仅成了烦心的点缀。耀眼的朝阳从残破的窗、门,乃至,掀翻的屋顶射入大殿,照亮了殿中每一个角落。一想起昨夜争斗前的场景,素爱整洁的小羽此时已顾不得发束、衣衫上凝固成块的乌黑血渍,忍受着大殿及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小心地翻动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试图寻找相识的身影。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每具尸体都经小羽确认后,她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闷气。
走出大殿,绝尘宫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份外祥和与宁静。对比昨夜的血腥,小羽有些分不清哪一样才是真实的绝尘宫。不过,在失去意识的前刻,背后那双温暖的手,让小羽疑惑却也眷念。
梵山派找的是冷昔,另一边的人要的恐怕才是冷清寒。小羽暗自思忖道,无云胆敢出头冒充冷清寒,必定是合乎冷清寒心意的。对此,小羽极为肯定。毕竟,似冷清寒这般自恋自傲加自大的人,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属下当众冒充自己的,否则,属下同外人一旦交手失败,丢的则是她自己的面子。其二,从面具人他们故意顺着无云的话说,以及他话里所流露的释怀在当时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既然还在找冷昔,起码说明一点:冷昔尚未落入他们手里。想到这里,小羽溅有血迹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笑意:刚才在大殿,她未寻到冷清寒与无云的尸首,再回想青面红袍客宁愿违约也不想直接交出冷清寒来看,她们如今应该仍然无恙。
带着一身污浊的血渍,小羽在空无一人的绝尘宫乱打乱撞来到了后殿。一如往昔,后殿干净得让人发寒。再往前就是冷昔的住所了,小羽心里开始怦怦地打起了小鼓,脸颊发烫、手脚微麻却不由自主地蹒跚着脚步向里走去。
“……”往前的身躯被人一把扯了回来,小羽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昨夜久寻不见的婆婆。
小羽正要相问,却被婆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