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想念,又何必这般折腾自己?嫁给他吧,就算只能做他一日的妻子,她也走得心甘了。
没有喜帕、没有锦服、没有华冠、没有红烛,这般的婚典同是婚典。新郎丰姿卓绝、新娘娇羞可人,相扣地双手交融着彼此的心,写下此生最重要的约誓。
拜天、拜地、拜高堂,三拜入洞房。当小羽和冷昔行礼之际,冷清寒却是一脸郁色、毫无笑意。她对冷昔少显真情,虽与其父有关,但也同那场巨变后,她性情的转变有着直接的联系。亲情可以掩饰,可母爱却无法消磨。‘夜魂’之毒不同于其它,解法甚为诡异。加之这‘夜魂’本是绝尘宫独创,因解毒之法害人害己,方子早于百年前被前任宫主销毁。待到其父接管绝尘宫时,这毒仅余两瓶。二十余年前,老平南王用渺尘山周围百里地契换得一瓶‘夜魂’下山;没曾想这最后一瓶也会被内奸盗走,施在上官墨羽身上。
冷清寒不是不顾念母子之情,只是小羽中的这‘夜魂’事出过于蹊跷,其后必定隐藏着什么。如今事情尚未查清,冒冒然为她解毒,势必中了奸人之计。想到这里,冷清寒望着刚刚向自己叩拜完毕,正含笑相视,执手步入内洞的一对璧人,忍了半晌的眉头不觉地又皱了。‘夜魂’的被盗与绝尘宫的被毁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绝尘宫一定是出了内奸,而且,紫眸男子来历决对不简单。假如没猜错的话,凭他的身手,那场爆炸无法伤他分毫!如今,她们虽在暗处,可凭紫眸男子能调动江湖各大门派高手暗中相助攻打绝尘宫来看,他也决不会放过她们。
冷清寒收回了目光,看向洞外。此时已近日落,夕阳歪歪斜斜地穿过洞口的枝桠照在石壁之上,柔柔的光影没了白日的犀利,软软地贴上青石,一如冷清寒此刻的心情,颓废而沮丧。
她看得出来,儿子爱极了那个小女子,倾其所有地爱着她。这样的冷昔,像极了当年的冷清寒,爱得歇斯底里、毫无回转的余地。所不同的是,她的爱除了换来冷昔,再无一丝回馈。她甚至可以肯定地说,如果允许,即便是冷昔,他也不会留给她。为此,她恨他,恨他的无情寡意,这份恨是那么刻骨铭心,令她没有一丝空间施予冷昔半点的母爱。
小羽离开的这三天里,冷清寒看着儿子,就像一具木偶,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情爱意欲,只语不发、万事服从,空洞洞地双眼散乱而无光,看得她,心狠狠地揪作一团,人如空手剔骨一般地疼痛。那时,她就后悔了,她后悔自己硬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将所经历的痛苦尽数转嫁到这世上她唯一的血肉至亲身上。
夕阳一点点移出了石壁,没过多久,天暗了。
冷清寒长叹一声,拾了干柴燃起外洞的火堆。在火焰的舔拭下,暗黄的羊腿重又渗出了灿灿的油光。洞外,暮时的山风吹得枝叶唰唰地响,几片青叶顺势滑落至脚下。
拾起叶片,叶边的尖刺儿微微泛黄卷起,火光透过青翠叶面将脉络照得清晰可辩。原来,夏风也会扬落叶。冷清寒心有所感,望了望内洞无奈地笑了:‘昔儿,这条路是你选的,其它的,全看天意了。’
第六十四章 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
大邢定统元年,夏,适龄二十三的冷昔与刚及十七的上官墨羽喜缔百年之好。
按说,两人相识也有十余年的光景,别说牵手了,即便是同榻而眠,也曾有过。可现如今,相携的是同一只手,却令小羽意乱神迷、羞涩难当。一路走下来,冷昔的视线从未离开小羽,眼里的深情直达瞳眸深处,闪烁着梦一般氤氲眩目的光环,令小羽不敢直视。只是偷看一眼,便觉得自己如履云端一般飘飘欲仙,周遭事物尽数被暖玉般的柔光所掩去,惟余身旁这天神一样俊美卓绝的男子令她安心、值得依靠。
冷昔左臂轻揽小羽松软乏力的身子,右掌托握小手,缓缓地在石铺旁坐下。内洞的篝火早已燃旺,‘啪啪’炸响的松油在火的作用下袅袅成烟,将洞内熏得清香四溢。小羽羞怯地低下了头,妃红的脸颊上,长睫微阖浅颤、鼻尖点点含露,贝齿紧紧咬扣红润的下唇,显出她内心的紧张,尖翘的唇角偶尔挑起,却捎出了她怯怯的笑意。今日的小羽有着荷粉露垂、杏花烟润的娇俏,冷昔与相识小羽已久,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登时,冷昔只觉一股热浪从心口直灌全身,胸口热浪滔天、激情澎湃,俯首便将一双娇唇含在口中,辗转细品间心神俱醉。
再说二人,都是初经人事,未曾体会鱼水之欢,加上小羽‘夜魂’之毒未解,周公之礼方行一遍,冷昔刚刚明白为夫之道,小羽便已昏睡过去。于冷昔而言,初试云雨未能尽欢虽然无奈,但一想到自这日起,小羽就成了他正式的妻,内心的幸福感已足够弥补身体上对小羽的渴望。
依照毒发的规律,如今的小羽,清醒的时间不过三个时辰。洞房那日,小羽暮时便睡了过去,冷昔也就这么抱了她一宿,直到晨曦将起方疲倦地睡着了。时值近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