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彭应时夹着小徐枳骑马出了山阴城,徐枳醒转之后自然不知晓家里的变故,只是嚷嚷着要回家。彭应时千骗百哄终是敌不过徐枳的滑头滑脑,最后只好编出一个完美的谎言,这才让徐枳安分的随之踏上了天台山学艺之路。
“彭爷爷,你说我爹爹,还有哥哥嫂嫂,他们真的很好吗?”
“苦橘子,他们真的很好。”
“也不知道母亲吃了药好些了没有?彭爷爷,你真的和那个神医是好朋友?”
“是好朋友。所以你母亲的病一定会好的。”
“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
“你奶奶又没生病,当然好啦,现在啊,肯定在逗你那两个小侄儿小侄女玩耍。”
……
二人一路口不择言马不停蹄的出了浙江省界,那匹骏马也已是功成身退,遁入了轮回。
没有马自然不行。徐枳料想这回拿出金蛋壳去买马应该没有多少顾忌了,便给了彭应时几枚,彭应时雇来一辆马车,二人总算可以舒适的做个好梦了,索性一头扎进去,浑浑噩噩便睡去了。
马车一路向西,直奔襄阳而去。
不知历经了多少日日夜夜,多少风风雨雨,马车终于进入了湖北地界,来到了鄂州城,此城距离襄阳不说近在咫尺,也已是遥遥在望了。
这一日春阳炎炎,清风暖暖。
马车在城内一处客栈前停顿下来。徐枳早已饿得三月不知肉味了,然而金蛋壳早已消耗完毕,彭应时只好打开包袱取了一些值钱之物去当铺典当几两银子,便吩咐徐枳呆在马车内等他回来。
彭应时前脚一走,徐枳哪里还坐得住,后脚一撑,跳出了马车,给车夫丢下一句话“大哥,你进马车歇着,我去找点吃的!”,便大摇大摆往客栈里走去。
此刻离正午还有一些时候,客栈内顾客寥寥无几。
徐枳一进门,看到中央一张方桌上坐有两人。
一个是书生打扮的青年,身段与大哥徐枚相当,徐枳一眼打量过去,只能看到他面白无须的左脸。
坐在上首,面朝徐枳的是一个小姑娘,五六岁的模样,头发盘作两个陀螺,陀螺上紥两个紫玉蝴蝶,蝴蝶宝光灵动,似要翩翩飞舞。上戴蛋黄小夹袄,下穿青橘小棉裤,脚踩鸳鸯小布靴,再配上墨绿小披肩,以及两耳的珍珠玛瑙吊坠,这整个的装束明艳靓丽,无不给人一种清纯活泼的感觉。
徐枳打娘胎出来就没见识过一个小女孩可以打扮的如此华丽,再加上小女孩极为美丽,特为可爱的面容,还有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的肌肤,如此坯子,恐怕也只有女娲娘娘巧夺天工之力才能捏造出来。
徐枳傻眼了,他能不傻眼吗?面对这样一个绝无仅有的小仙女,恐怕就算一条狗看见了,也会亮瞎它的狗眼。
这一刻,徐枳的眼里,脑海里,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了,都消失一空了,只剩了这一个小仙女,她坐在自己的面前,正对着自己微微笑。
然而世间美好往往只在一瞬之间,比如昙花,比如流星,比如春梦……
徐枳的眼前一黑,他看到了一道墙,或者是一座山,阻隔在他与小仙女之间,他顿时恼怒,伸手往前一抓,用力一撕。
客栈店小二是个势利小人,世俗的眼神看尽了官商民匪,侠盗病丐。此刻一见徐枳,瞧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又是独自一人,这种形象往他观人术十三法则里一套,那只有是最后一种人了——毫无身份之人。法则里对付这种人可以毫无顾忌,为所欲为。
“好你个小乞丐,竟敢撕烂我的衣服!看我不撕烂你的衣服!”店小二说着就要去撕徐枳的衣服。
“好啊,那你拿去撕吧!”徐枳从进门来就觉得一阵燥热,索性将外套脱了扔给店小二。
店小二也不客气,噼里啪啦一阵兴奋的撕扯过后,徐枳的衣服化作万千碎片,洒落一地。
这时,一直瞅眼看徐枳的小姑娘站了起来,双手拍打着小巴掌,脸上笑颜如花,嘻嘻笑道:“这个法子好!哥哥,以后你们要是惹我生气,我也拿了你们的衣服,撕呀,撕呀,好好玩……”
小姑娘说着走到徐枳面前,叫了一句“小帮主!”
“什么帮主啊,我是小苦橘。”徐枳听得一脸懵懂。
“你以后就是丐帮帮主咯!噗噗……小苦橘,你衣服再脱一件给我撕撕好不,我给钱你。”
“好啊,我要一顿酒菜的钱。”
小姑娘点头。
店小二一脸茫然,忽然感觉这两个小娃娃一个疯,一个傻,有一种要疯疯傻傻到天涯的节奏。
徐枳内心一喜,暗道:等会儿好好坑她一把,吃最多最好的饭菜,赶紧把小袄子脱了,再脱了贴身的青布衫,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小脸泛起一片红晕,伸手接过,“小流氓,赶紧穿上袄子。”
徐枳才不在意对方叫他什么,此刻不论叫什么都听着舒坦了。遂得令穿了袄子,就等着看小姑娘撕衣。
小姑娘接过青衫,一股浓浓的汗臭味扑鼻而来。“小叫花,你多久没洗澡了?”
这回轮到徐枳小脸泛红晕了。“我……我没钱……没钱洗澡……”
“噗噗……洗澡还要钱的么?”小姑娘直笑的花枝乱颤,手中青衫也被她撕的稀里哗啦。
“你别笑!我回不了家,没地方住,怎么洗澡?”徐枳最怕被人取笑,此刻要不是看人家长得好,只怕就要一巴掌扇过去了。
小姑娘听到这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