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么大了也丢不了,待会儿让他们自己回去。”
陈氏脸上的笑容一僵,沉了沉气,又说:“娘,还有个事儿想跟您商量商量。小壮读得还不错,将来兴许能光宗耀祖,一下子就摆脱这地里刨食的命运了。您看,您这三个孙子,是不是也该去识识字?长长见识?免得将来太没出息给祖宗丢脸不是?”
阮老太太“嗯”了一声,说道:“你想得没错,你们俩生了三个儿子,将来可是不好养活呢。既然想送他们去读书,就抓紧多挣点钱把孩子送去,晚了怕要耽搁了。对了,最近地里不忙了,老二你可以去镇上扛包,帮人盖房子,老二媳妇你帮人做做衣裳、洗洗衣裳都行,想法儿多挣点吧。”
这下连阮金来都撑不住笑脸了,皱眉道:“娘你这可不行啊,只管小壮一个孙子,不管我家这三个了?你这偏心都偏到哪儿去了?”
阮老太太直接给气乐了,盯着他道:“你大哥没了,他的地在我这儿帮小壮收着,那些收成不够他读书?你们两口子,真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以为小算盘打得贼精,实际上就是俩傻子。我不好的时候你们不管我,我好了你们想让我管你们?凭的是啥?家都分了,各过各的,在这么没皮没脸的成天想占便宜,就别怪我给你们没脸了。”
阮老太太曾当众不给阮金多脸面,让阮家大房丢尽了人。二房两口子可不敢跟她硬碰硬,他俩还指望着儿子们有出息呢,名声多少还是要顾及些的。家里头咋样无所谓,到了外头还是得把遮羞布遮好了,闹到张家跟许家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陪了半天笑脸,一铜板的好处都没捞着,二房两口子拉长着脸,扯着三个儿子就走了,再没说让他们陪老太太吃饭啥的,看得老太太心里更冷,更不愿意搭理他们了。
而二房这次的铩羽而归,也直接帮阮玉娇挡下了大部分借钱求帮忙的人。毕竟连亲二叔、亲弟弟都没管,别人哪有那么大脸非要让她给帮忙啊?大多心里明白点的都趁机跟阮玉娇拉拉近乎,希望留个好印象。不管咋样,将来指不定哪天就求上阮玉娇了呢?
阮玉娇的风光让许家人也分外难受,毕竟阮玉娇算是许家未来的长媳,可他们分了家,这就没多大关系了。阮玉娇越风光,他们越觉得亏,偏偏又没办法捞到好处,心里的嫉妒就更加厉害。
许方氏、许姚氏私底下没少唠叨,都说许青山没出息,人家阮玉娇这么大本事,早晚得把他给踹了。到时候看他还得意个什么,二十岁一事无成又被退亲,丢人都丢到村外去了。最好受不了滚得远远的,他们眼不见为净。
相比看阮玉娇风光,最令他们高兴的事就是科举开始了!这段时间放假冲刺,许青柏觉得很有把握,被家人问起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许方氏见了就特别高兴,一直叮嘱道:“老三你可一定要考上啊,给娘争口气,叫老大后悔去吧!”
许青柏点点头,淡笑道:“娘你放心,我一定能考上秀才,将来还要再考举人,考状元,做官给您挣个诰命回来。”
“好好好,我儿长大了,知道孝顺了。”许方氏笑眯了眼,还不忘损许青山一顿,“咱读书明理能考状元,他个山村野夫知道个啥,将来铁定羡慕死你了,好好考啊!”
许青柏这次没再拦着许方氏贬低别人,因为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前阵子许青山和阮玉娇出尽了风头,反而是他因为病了一场和分家的事丢人得厉害。他早就等这个机会翻身呢,等到报喜的人来家里,这村子就只会有他一个人的风光!
士农工商,他们再怎么样跟他也没法比。等将来他站在高处回望的时候,相信已经不会在意这些人了,因为他们已经全都变成了蝼蚁!
在村口碰见同样去赶考的张耀祖的时候,许青柏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没等对方就自己上路了,很好的掩盖了心里的轻蔑。在书院的时候张耀祖读书就不如他,没想到脑子还不好使。
考上秀才娶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再等两年万一考上了举人,能选择的范围就更广了。张耀祖非在村里娶个村姑,要是信念坚定点把阮玉娇娶回去也行,好歹模样好看本事也大,将来做官带出去都不丢人。可他非要换亲娶回个阮香兰,不但未婚先孕名声尽毁,还有个阮春兰那样的姐姐,提起来都嫌晦气。
这样的蠢人,他是不屑与之为伍的。想来对方诸事缠身,定不会好好复习,这次的考试怕是悬了,那他自然更没必要与之来往了。
张耀祖好不容易脱离那个天天争吵的家,走在路上很是松了口气。他家里那三个女人,简直是大戏连连,没有一刻是消停的,还特喜欢找他做裁断,评判她们谁对谁错。从前温柔贴心的解语花、乖巧懂事的妹妹、慈爱强势的母亲,一下子全都变成了苍蝇一般,天天在他耳边嗡嗡嗡,嗡嗡嗡。吵得他烦不胜烦!
幸好,终于要去考试了,至少能躲开好几天,考完再借着老师、同窗的名头在镇上住上一阵,又能清净好些日子了。
张耀祖打了个呵欠,很没精神,到了地方他肯定要先睡个好觉,不然恐怕看见题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