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扛旗的男生,一中小霸王,搁以前能翻天的,叫秦星河,个子挺高,长得不赖,痞里痞气,却也没人真的讨厌他。当下陈燃领着八班往他那儿靠,秦星河的班旗往地上一杵就勾着陈燃的肩要讲话。
教练黑了脸:“秦星河!你站哪儿去了!要不要我给你单独分个七点五班啊?!”
全操场的人都笑了。秦星河没笑,他梗着脖子往后张望了会儿,确定没看到那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陈燃瞥了他一眼,往边上挪了一步。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示意底下学生安静。
“一个月的暑期补课很快就要结束了。我相信这一个月,你们不会是一无所获。”
“这不仅仅是一个月,这是能实现自我超越的一个月!要知道,高考多考一分,能甩一操场的人”!
“你们离高考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不要以为时间还长,有些人整天还想着玩,网吧,篮球,赛车,等高考前你们就会后悔,没有把时间花在学习上!”
“……”
陈燃听得一脸沉默。
校长总喜欢把动员大会弄得兴师动众,然后讲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整个动员大会开下来,陈燃只听清楚了两点:明天分班考,考语数英。后天年级运动会。
啧。都分班了这运动会怎么开?
旁边秦星河也叹气。
“燃哥,你选的文科吧?”
“嗯,你呢?”陈燃问。
“我选的理科。”秦星河愁眉苦脸。
“你怎么想起来报理科?”陈燃挺惊讶,她记得之前秦星河还跟他们说自己物理化学生物分数加起来还没高过60分的。
“因为,”秦星河盯着主席台上的校长看,怅然若失道,“爱情。”
其他的陈燃也不问了。她有点想简容。不知怎么的,秋天一到,就想。
简容走时桃园正值盛夏,而如今,都起风了。
也不知道她在莫斯科过得怎么样。
动员大会开完,各班班主任在班里接着开。
同学们普遍身心俱疲。陈燃干脆找个借口溜了出去。
她又回到刚才开动员大会的操场上,看着还没走完的班级发愣。有些别班的看到她,老远朝她打招呼。陈燃挥了挥手,往人少的地方走。
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是简容的影子,一抬头仿佛就能看到她那双淡色的眼睛,朝自己笑,笑得陈燃肺腑里都是甜蜜的忧伤。
可能秋天就是用来伤怀的吧。
陈燃转了一圈,又回到教室去了。
老叶把明天的考试事宜交代了一下,就让放学了。说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拿出最好的状态。他还来一句,就算以后不当你们班主任了,还是可以去办公室找我。毕竟我是整个高二唯一教地理的班主任,应该算是特别的。
陈燃听了这话,有点想笑,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眼神瞥到班上的其他人,竟然还有红了眼在哭的。
要命。全世界都在伤感。
放了学,陈燃没回去,去了游戏厅问王佐藤借了一辆摩托,往公路上开,开得飞快。
这个时候公路上基本没有什么人,连汽车都不往这儿走。
陈燃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当初全身是刺的状态了。她恨不得有个交警把她拦下来,指着鼻子教育她一顿,这样她心里或许还舒服点。等容姐回来了再向她炫耀。
可是她就算把车飞到世界尽头,也没人拦她。她一直骑到葛坝,从那儿绕了一圈,看见葛坝已经变成了平地,有些土坡熙熙攘攘长满了荒草。上次他们几个去那儿见过的旧车棚,已经变成了一堆废材,瘫在路口。
葛坝都拆迁了。
容姐都还没回来。
陈燃笑了,戴着头盔笑得再灿烂也没人看。
往回开的路上她看见一个影子停在路边,浅色的牛仔裤,深蓝色的短袖,套个外套,头发慵懒地散在肩上。陈燃突然眼睛就模糊了。
“草。”她隔着头盔骂了一声,急刹车按得紧,车还是一头陷进了路边的泥里,发出了轰鸣声。
那个影子见状急切地跑过来看情况。不是简容。
陈燃左胳膊蹭了一个口子,渗了点血出来,刺刺地疼。
“没事吧???”那人问。皱着眉想拉她。
陈燃无声地躲开了。“没事,谢谢。”她道。
把车扶到路上发动了她才感觉腿上有一阵麻,估计是淤青。
那人只好无奈地走了。
把车还给佐藤的时候陈燃表现得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袖子一拉将口子盖住。王佐藤望着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劝。
异地嘛,他也不太懂,反正不好受吧。
回到住处,陈燃也没吃晚饭,直接上楼将外套一脱。布料摩擦着伤口,火辣辣的,那滋味快要赶上入喉的白酒。
她索醒掉,进浴室放冷水,一个劲地冲。冲到什么时候她也记不清了,反正出来的时候披着浴巾直接倒在了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她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
是简容打来的,国际长途。
陈燃接了。
“你好容姐。”她道,声音都有些沉。
“你好陈燃。”那头的简容笑了,但听起来挺疲惫的。
“晚上两点还打电话给我?”莫斯科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五个小时,简容那儿现在是深夜两点。陈燃挺心疼的。
“喊你起来考试啊。别等到别人数学考完了你才去学校。”简容道,她看了一眼航班信息,合上电脑。
“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