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上,远成县的角角落落显得异常的清静。
当不是秀才就是残兵的左丘宗一行人,互相搀扶着从县衙走向远成县北街椰壳巷的这一路上。
静,是在左丘宗内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奇怪的是在今日,修兵门对面邵林寺内那高大勇猛的模特男和热情揽客的吆喝声都不复存在了。
椰壳巷内静,修兵门里边更静。
自众人走进修兵门以后就没听见修兵门里边发出任何声响。
也许修兵门里有的只是一群粗犷大汉,并不善于吆喝揽客的缘故,修兵门里边静也没有什么异常的。
但是左丘宗凭这些天住在修兵门的第六直觉,感觉到今日的修兵门绝对不正常。
走过前院,没任何异常。走进大厅,大厅里边空空如也。
直到他们走向后院的时候,他们才看到了一个人影。
但是那个人并不是站在地上的,而是躺在地上的。
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影,左丘宗脑袋里瞬间嗡嗡的响了起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初兰。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初兰,和自己私定终身的初兰。那个自己从小做梦都想着以后娶回来做媳妇的初兰。。
虽然左丘宗在来的时候,在心底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但是当事实摆在他面前以后,他还是感觉自己有些无力来应付这种局面了。
是他害了初兰,自己为什么当初就不听小六子的话了?
自责感瞬间涌上了左丘宗的心头。在这一刻他用自己全身最大的力气挣脱出了一路上兢兢业业扶着自己的万俟南月的手臂。
在挣脱万俟南月的搀扶后,他几乎是扑倒在初兰的身上的。
初兰的心脏位置插着一把匕首,而从她的尸体上来看,那把匕首牢牢的握在她的手中,而脸上有的不是痛苦,而是愤怒。
从这种死相上左丘宗就知道初兰并不是被他们杀掉的,一定是自杀掉的。
初兰和左丘宗从小玩到大,左丘宗对她是再也清楚不过了,初兰虽然生的柔柔弱弱,看起来和善异常,但是脾气的倔强程度比起自己来一点也不逊色。
初兰也给左丘宗说过,她不可能嫁给何老三,除非她死了。
看着初兰,左丘宗自责的握紧了两只拳头,为什么当初自己就不听小六子的话了?
小六子,是的,小六子。
想到这里,他又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着南院的方向走了过去,在通往南院的路途中,依然没有任何的人影。
看到左丘宗跑的样子,南月在前,一行人马上跟了上去。
在跑到南院小门前后,左丘宗止住了脚步,众人也都止住了脚步。
映入左丘宗眼帘的是,南院小门上挂着的那件白色血衣。
虽然在月光下,但是那件白色血衣却还是格外耀眼。
血衣上有着北斗七星状排列着的七个血窟窿。这样的血衣又被称作七煞血衣,在江湖中这样的血衣只要出现,就预示着血衣令来过此地。
看到这些,众人几乎都明白了在修兵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左丘宗,在心底还抱着一丝固执的希望跑进了南院里边。
南院里边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个个的尸体。
虽然他不一定叫得出这些人的所有名字,但每张面孔他都还是很熟悉的,都是修兵门的人。有些地方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但是地面上却没有任何人。
显然那是敌人死亡后留下的,但是在交战完后明显敌人是打扫了战场的。甚至从院落里物品横七竖八的摆放上,左丘宗更加确定了这件事和彭虢堂逃不了干系。
除了修仙者需要用物品来布置幻境外,别人刀剑相交怎么会把物件弄的乱到如此地步?
左丘宗从这些人身上挨个扫过,最后终于把眼睛停在了两个人身上,这两个人左丘宗再也熟悉不过了,一个是门主林雪观,而另一个却是修兵门的二把手邬习。
看着二人静静的躺在血泊中的身影,左丘宗第一天入修兵门时候的境况,又一幕一幕的在左丘宗的脑海里播放了起来。
“宗哥。”
这时从这些尸体的最后边突然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叫声。
左丘宗听到这个声音后,心底间的痛苦减轻了一些。
小六子、是小六子的声音。
左丘宗想着一边向声援方向移动着,一边用视线努力寻找着小六子的的身影。
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左丘宗终于看到了小六子。
他也躺在地上,只是两只眼睛在紧紧的盯着自己。
再看小六子,两条腿已经不知了去向,而在断裂处有着一大滩的血迹。由于经过时间太长的缘故,现在这些血渍已经渐渐干涸了起来。
“小六子,你怎么了?”
左丘宗看着这残忍的一幕,眼中泪水滚动,抽泣的问小六子。
“我、我、我的腿被他们切断、断了。”
小六子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他们太残忍了,他们该死,宗哥会为你报仇的。”
左丘宗轻抚着小六子的头,把牙齿咬的咯咯响的说道。
“我、我、我没事,只是穆、穆教官他为了保护我被杀了。”
小六子像是根本没有听左丘宗的话似的,自顾自的说道,显然此刻对于小六子来说最不能释怀的事,就是穆教官为了保护他被杀了。
当小六子说完后左丘宗也马上向着小六子身边看去,只见一个尸体果然爬在小六子的旁边,由于趴着的缘故,左丘宗刚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