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或者会被自己闷死。
她说她在医院输了几次氧,她本来就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尽管内心坚强,不然也不会紧闭着嘴死活不肯去低三下四地求求她们市里某高中的老师,尽管她已经委屈求全地在那所高中当了足足一个月的实习老师,起早贪黑,把人活成了一阵旋风,而目的仅仅是因为教师证的最后一步。
她那时要是真骨气软一点,提着礼品拿着礼金去三顾那可以给她开后门的老师的话,现在绝不会冒着寒冷和风雪,站在祖国的高海拔边土上挥斥方遒了。
我打心眼里敬佩她是条女汉子,真的。她那么一个爱干净的人,在西藏恶劣的条件下,她能改变就算是冬天也要一天一个澡的理念,改成一个月去外面洗屈指可数的澡,并且还是按五十一次计费的天价。
我想,她肯定在洗澡的时候特别心疼那花出去的五十大元,并且为洗澡水里有没有蚯蚓的尸体而提心吊胆着。
我妈似乎不打算就此截住话头,但是又巧妙地避开了和我探讨人格健全的问题,她换了个谈话方向:“唉,那闻令呢?那姑娘,可俊了,要是个男孩子,我第一个绑了她来当我们家的上门女婿。她呢?孟谖,你该不会连她也没联系了吧?我好久都没听你说起过闻令了。你说你这孩子,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你交际堪忧啊!唉,算了,懒得跟你见识,等哪天有空了,我找闻令她妈一块儿聚聚,正好帮闻令也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看看我妈这架势,真是活媒婆啊,婚庆所绝对需要这种人才,来一群都不嫌多,从此以后,在我们伟大的祖国大陆上,成双结对,再无单身狗。
我双眼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脑补了一万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但很快仍是被我妈提了耳朵叫回了魂。
“喂,你妈我跟你说话呢,你装聋作哑几个意思啊!”我妈气势汹汹的样子,活像我是她买菜时在市场遇到的商贩,她连一毛钱都要跟我掰清楚。
“妈,咱们家跟闻令家是什么样的交情,你犯得着来问我吗?你这摆明了就是明知故问。她的事,你不是天天家里长家里短的,跟闻姨抱着脑袋在嚎伤吗?赶紧的,你把闻姨约出来,聊聊闻令的终身大事。哎,你别管她是不是女孩啊,你现在就可以把她绑了来当你家的上门女婿。我乐意着呢。正好解了你和闻姨的燃眉之急,皆大欢喜。”
我顶了不过几句,我妈劈头盖脸就对我一顿打,一边打还一边数落:“这是你跟妈说话的态度吗?妈同你说正经的呢,你倒是会扯,这么会扯也没见你扯出一个男朋友啊!你妈我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容易,我什么时候逼你一定要带男朋友回家过年?不是说非得要男朋友,女朋友也行啊?你看看你自己,你带过吗?别人家的孩子都挑挑拣拣地谈了好几个朋友了,你呢,真是让人头疼。”
“你这是拐弯抹角地提醒我,同意我哪天也给你带个女朋友回来了?您可真开明。我刚刚不是还说要你帮我去绑了闻令来当咱家的上门女婿吗?肥水不流外人田,妈,你得抓紧点。”
我死死抵抗着我妈要命的攻击,她听了我刚才的话,可以说是疯狂了、失控了。
然而,我在我妈的夹击中,却浑然忘我地把声音调成了娇喘模式,无疑于加快了我被我妈的快速殴打。
一分钟后,我妈沉默了,我自己简直恨不得钻地底去,震惊,我居然对着亲妈发出那种声音。
但事后我想了想,我妈也许是想到了闻令的那档子事,后知后觉地怕我言出必行,当真就给她招了个女附马,而那个人还极有可能真是让她揪心了好久的闻令。
虽然我妈是闻令的颜饭,但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和颜值爱豆搞在了一块,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我妈这人吧,平时看着挺开放的,但也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要真是我找个女朋友,两人手拉着手出现在我妈面前,然后跟我妈说我出柜了,我妈还不得把我重新塞回肚子里去。当然,她也有可能会直接卸掉那个拐了她女儿的人的胳膊和腿。
“跟你说正经的,闻令后来咋回事了?你闻姨因为那个事啊,憔悴了好多,现在还在阴影里活着,可别指望她这辈子能心安地面对了,你妈我身体不好,你发发善心,千万莫要给我整这出。妈也不是瞧不起同性恋,就是见着怪难受的。而且,你看现在这个社会,就算我看得开,我也没法忍受你们在一起了也要受别人的指指点点。还有,你们在一块了,以后没个一儿半女的,谁给你们养老送终?”
我妈忽然一本正经地跟我说这些,我有点懵,但还是安慰性地点了点头,只是心里略微酸楚,果然,在规矩一样的传统面前,同性的结合都要破立在没有一儿半女养老送终这回事上。
我妈见我终于听进了她苦口婆心的一席话,立马开心了,拉着我的手,跟古装戏里叙旧但暗藏杀机的好姐妹似的。
我:“……”
真不敢想象,我妈要是知道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小棉袄,居然也曾萌芽过叛心思,后果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我妈因为致力于我的相亲生涯,除了平常和几个知心老姐妹出去逛逛的时候,留意各种相亲广告以及风评在线的婚庆所,她还会果断地走进去,脸上的表情犹如赴死,要不是她衣着体面,那些工作人员估计会以为她来砸场子。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