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一手教导出来的。
但孙子出生的时候,荣王已经是京城街上遛鸟斗鸡的老纨绔。他以为荣王府不可能再掌权,又担心新君忌惮,因此孙子被养成了知情识趣有大局观的小纨绔。
现在卿昱要让这些小纨绔变成小帮手……荣王不觉得这可行性有多高。
但是荣王挺高兴能让自己儿子上战场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儿子像他年轻的时候,不甘于待在一处,不甘于平稳的生活。
他寻求刺激,寻求鲜血,寻求建功立业,寻求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不属于大承宗室的荣光。
他想当别人提起他的名字是,第一印象是他建了多少功立了多少业,而不是他是某个皇帝的兄弟的儿子,一个随处可见的大承宗室。
他不愿意成为被养着的废人。
荣王知道这很不安全,就像是他和先帝是同胞兄弟,仍旧逃不过猜忌。他儿子还只是卿昱堂兄,血缘还隔了一层。
但转念一想,这隔了一层,又何尝不是儿子的机会?
先帝忌惮自己,是因为自己也曾经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但儿子不会,儿子只是宗室,不是皇室。
荣王看着自己儿子的儿子渐渐长大,儿子的头上也生出了白发。他心里想,若是儿子再不实现自己的梦想,就没机会了。
于是,他决定让儿子拼一把。
就算最后卿昱变成他老子一样,大不了儿子学自己,即使解甲归田,当个老纨绔就好。
只要懂进退,皇帝一般不会杀宗室。
于是这武学堂,必定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这武科改革,自己也老拉着儿子参与。
武将的心得和文臣不一样,文臣会收徒弟,甚至直接去学堂讲学,但武将多将自己心血心得传于子弟。
但卿昱对武将道,敝帚自珍,如何将心血发扬光大?武经七书的作者都是历史中有名的武将,他们为何愿意将自己的心血传给世人?
武将为何不能和文臣一样,在能动弹的时候自己建功立业,在年迈体弱之时就著书立说,教导学生,将自己的思想和才华传递下流芳千古,武将为何不能?又不是真的和某些文臣说的,武将才华疏浅,甚至不识字。
卿昱此番激励或者说是激将,让许多武将表示,定要给文臣们一个好看。咱武官可不是大粗人,咱们照样会著书立说,教导学生,照旧能延续薪火,代代不灭。
卿昱表示很满意。
他对白萌说,他很擅长演讲。
“演讲”一词,是白萌解释给他听的。卿昱很喜欢。
卿昱一头扎进忙碌的政务中,白萌也好似遇到了一丁点比较麻烦的事。
这个麻烦不是太后带来的,而是诚王妃带来的。
诚王妃被诚王打骂,险些没了命。诚王妃身边奶娘实在是看不下去,偷了诚王妃牌子,进宫见皇后,求皇后救诚王妃一命。
奶娘信不过诚王妃娘家,只能寄希望和诚王府不合的皇后,能伸出援手。
奶娘知道皇后和诚王妃没什么交情,但皇后可以借由此事狠狠责罚诚王,公报私仇。
私自偷了主人的牌子进宫,奶娘道自己难免一死,只希望能救下诚王妃,她死了也能瞑目。
白萌目光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诚王妃奶娘。
诚王妃不自救,像个木头人一样自暴自弃的承受所有痛苦和磨难。但和诚王妃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娘却愿意用自身性命,来救这个可能不在乎她这位奶娘的“小主人”。
奶娘没有孩子,一颗心都扑在了诚王妃身上,希望诚王妃能过得好。
可白萌从安插在诚王府中钉子口中得知,诚王妃却不听奶娘所劝,甚至渐渐冷落奶娘,一意孤行去当一个“合格的王妃”。
据钉子回报,诚王妃不知从哪学到的谬论,认为和离是一件丢脸的事。她认为,妻子被丈夫责打是正常的。丈夫表示自己的不满,是因为妻子做得不够。这不是丈夫的错,是妻子的错。
她熟读女四书,将其奉为真理。她的脑子中没有反叛,只有顺从。
便是恨,她也是恨丈夫身边的“狐狸精”,认为是她们迷惑了丈夫,是她们的错。她要抗争的对象不是那个如同恶鬼般的丈夫,而是丈夫身边的侍妾通房。
白萌在得知这些之后,觉得诚王妃没有被救的价值。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那她就自己走下去吧。
可现在又有一个人,以白萌无法理解的牺牲精神,来求一件和自己利益完全无关,甚至严重损害自身利益的事。
白萌不懂诚王妃的“奉献”和“顺从”,自然也不懂奶娘的“奉献”和“牺牲”。
不过这的确是可以借题发挥的事。
白萌道:“这件事,本宫会插手。只是诚王妃不愿和离,本宫也无可奈何。”
奶娘眼中含泪,磕头道:“谢娘娘,谢娘娘。”
白萌道:“秋嬷嬷,带她下去打板子。”
秋嬷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