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琅道:“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你认同了他的存在,就给他一次机会,将电话监听的事情掩藏下来,让你看一看,那个在所有人眼中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小妹的偏执到了何等执着的地步,看清楚他的强大,看清楚小妹到底有多爱他,不要去阻挡一个作为母亲,期盼女儿一生幸福的愿望,这难道不是你生下丫头最大的理由么?”
“是啊,这就是最大理由。”柳俏俏道:“谢谢上天,让雨彤有你这样一个好哥哥。”
苏琅冷漠如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笑容:“应该说,是上天让丫头拥有这样一个好妈妈,不是吗?”
一夜促膝长谈,风云知多少,分外妖娆。
……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中,苏家上上下下开始忙活起来,出国到巴黎打酱油的打酱油去了,安排形成的安排行程去了,装饰订婚典礼现场的人也忙碌去了,而此时心境不一样的柳俏俏,反而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旁观者,在作壁上观后,才能认认真真的审视那一张张丑恶的脸颊,牢牢的记在心底。
而苏弘衍和苏弘烈兄弟,见得苏凤政府和婚事两头都要兼顾,暂时还找不到他们头上来,躲得没了影,这几天都未曾出现在苏家大院活动过,一般都是居住在外面的房子:谁愿意触霉头?
楼层上,柳俏俏和苏琅并肩而立,凝视着那一道道来来去去的人流,神色风轻云淡。
“妈,丫头的反应怎么样?”苏琅道。
柳俏俏道:“早睡早起,吃得比谁都香,胃口好得不得了。除了和爷爷聊天,都在跟龙伯练拳。这些事情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好像宁隐的话就是她人生的定海神针,无论外面的世界闹腾得有多欢腾,都影响不了她的心境,改变不了她的想法,我这个做妈妈的,不知道该感到悲哀还是荣耀。”
苏琅神色未动:“我只记得,在回到江南的前一个晚上,丫头在南溪市小吃街自由奔跑的模样,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明明心里难过的想哭,却要强颜欢笑,让人着实心疼。”
“这一点,你们兄妹俩,有什么区别吗?”柳俏俏说:“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格,和老爷子的性格何其相似,都受了他的感染和影响。”
“不一样。”
苏琅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第一次露出具有人性化的感情,叹道:“既然时间让我比丫头早来这个世界几年,作为哥哥,能够对妹妹所做的,就是守护着她兴奋。在她幸福浪漫的时候,悄悄的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它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就够了;在她难过和受到伤害的时候,就要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保护她,让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她的身后都有一双钢劲有力的大手,庇护着她的一生,直到停止呼吸。”
“不为别的,只为我们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过着一起慢慢长大,一起成年,再一起变老的天荒岁月。”
“但是她不一样。尽管我知道丫头性格倔强,并不想时时刻刻需要别人保护,总是想用自己的能力保护自己。我却始终坚信着,她还是那个会流鼻涕,和男孩子打架被揍得鼻青脸肿后,拽着我的衣角哭哭啼啼,嚷嚷着要我展开‘斩首行动’,需要保护的小妹。没有见到她真正幸福安康,不是舍不得放手,而是不敢放手。”
……
不是舍不得放手,而是不敢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