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整座长安城除了立于朱雀大街最末端的监天司府衙门能够引起世人对这一整个十年的记忆之外,就只剩下鱼龙帮这个矗立于长安黑夜里的庞然大物了。
无人知其底细,只是知道永庆三年春,一个名叫鱼龙帮的江湖帮派趁着长安城的最后一缕春色成立,之后便已秋风扫落叶的势头迅速崛起,只是短短数年的时间,便隐隐有坐镇长安黑夜的姿势。
但即使是这样,鱼龙帮的很多事情在普通民众眼里都是秘密,比如鱼龙帮的那位传奇帮主,世人只知道鱼龙帮坐下有几位骁勇善战的狠辣人物,但是关于那位的事情却是鲜有传出。以至于这长安北城的百姓茶余饭后最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就是关于对这么神秘人物的渲染与憧憬。
究竟是怎样一位人物,才能够建立起一个甚至能在某些方面抗衡朝廷的庞大帮派。即使是最近这段时间,不知为何,鱼龙帮处处被压制,也改变不了百姓心中的推崇。
但还是那句老话,人们只知道现在长安有座鱼龙帮,却不知道为了今天,他们究竟曾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又或者,这究竟是不是处于他们的意愿?
他们对这些人身上的那些闪光点感兴趣到睡不着觉,却丝毫没有去在意这些人的付出,就正如他们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雨夜,他们嘴里口中的传奇人物正在经历他最后的生死关。
过不去,会输得一塌糊涂,从此以后,狗屁不是甚至是死无葬生之地,可如果过去了,那情况可能就会更加的糟糕,因为这样一来,之前很多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很多事,从今天起就会被全部摊开到明面上来。
这不是一个好事情,绝对不是。
很多事情,人们之所以明明知道,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却又都极为统一的选择不说出来,为什么?不是因为他们傻,而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有人先开口,来捅破这层窗户纸的话,那接下来,陷入被动的就不只一两个人了。
既然注定是对谁都没有好处,那为什么要说出来呢?还不如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现在有人却不想这么做了,他们想要这些事情永久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那么唯一的方法就只能是,让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带着这些秘密消失。
时间的轨,年轮的线,一切就像是一道道鲜血淋漓的血口深深地横更在过往的年岁里。
旧事不能忘,我也绝不允许自己忘,那些流淌过的汗,那些挥洒过的血,就像是这三月时节漫天掉落的雨滴,星星点点,豆蔻彼年,散发着过往的热痕,带起滔天的雾气,让人模糊了前方,看不见未来。
已经显得一文不值了,那我就不能再让它廉价下去。一条命算得了什么?千万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为了这个狗屁世道,当年到底有多少人付出了生命?可现在呢?又有几人还曾铭记在心,可还有几人感到敬畏?
全都是一群白眼狼。
风雨至,杀人夜!
轰的一声,平地起惊雷,滚滚滔滔,响彻在这长安城北城上空,连绵不绝。
“陆清朗,你当真还不愿意认输?”永子巷夜色里,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全身浸淋在风雨里,神色严肃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严肃说道。
“我还没输,为什么认输?”这个被叫做陆清朗的老人听完男子的话,面色平静地说道。
“鱼龙帮十大战堂,龙堂堂主战死被杀,其余九大堂主如今皆被阻挡在永子巷之外,纵使是想要进来替你来送死,恐怕也没有那个机会了。”男子看着陆清朗,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又如何?”老人没有否认,只是反问一句,“事到如今,又何必说这些个废话,想要杀我,就直接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五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五行甲士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哈哈,陆老帮主果然是雄心未老,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近日就让您老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男子目光随即变得狠戾起来,双足之上,幽蓝色星辰之力缠绕其上,他一步跨出,仿佛有着爆炸声在其脚底响起,而其身影,则是化为一道幽蓝色之影暴掠而出。
快若奔雷,眨眼之间,便已是前进十数步,然后运转修炼功法,整个人竟是直接消失在这磅礴雨幕之中,那等场景,实属诡异之极。
老人丝毫没有被这一幕牵引,整个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冷眼看着天地之间的这一幕滔天雨势拍打出腾腾的雾气,右手手腕抖动,一柄应该是军中制式弯刀豁然出现在手掌之上,静静的矗立于天地之间,感受着自身周围天地间星辰之力的流动趋势。
此刻消失于雨幕之中的刺客水甲,所修为道家异部偏门,五行掌水,运用特殊手段调动天地间星辰之力来达到隐匿自身的效果,有尤其是在这瓢泼雨季里,更是犹如鬼魅,无所显形,出其不意。
水甲率先出手,隐匿在风雨之中,悄然掠至陆清朗身后,而后一掌拍出,掌心之中幽蓝色星辰之力犹如海浪涌动,面前的雨幕一阵扭曲,掌劲缠绕上星辰之力拍向背对自己的陆清朗,狂暴至极。
“给我去死吧。”水甲怒吼道。
不过就在掌势即将落在老人背上的时候,老人却突然动了,悄无声息,出人意料,而水甲那奋力一击发出的攻势便是自其身体之上穿透过去。
“残影?”攻击落空,水甲瞳孔骤缩,意识到不好,他没料到老人竟然会这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