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10的款,那不如押给我吧,加上你的人,你看看这些够吗?”她歪着头笑,“工作起来那么帅的男人,闲在家里纯三陪,多浪费多煞风景啊。”
许苏从没见过,韩端那样的表情。
他张了嘴无声大笑,脸肌喉结都一起抖动,忽然却又红子眼眶。他仰头似乎想把眼泪逼回去,然而并不成功。他低头似乎想对她笑一笑,然而也不成功。
各种表情轮番出场却都不能尽情释放,最后一张脸被挤压得扭曲变形,表情碎裂无法形容。
然后他抱住她,把她头紧紧捂在怀里。那动作那样亲密,但许苏觉得,他纯粹是不想让她看他的傻样吧?
明明身子胸腔都一起在抖了,要面子的矫情男人。
她听到男人哑哑的声音,“苏苏,你全部身家拿来给我,不怕投进个无底洞,变得一穷二白?”
许苏:“怎么会输光?至少还有你啊。”
“苏苏,我们结婚吧。”
“感动了,要以身相许?”
“嗯,以身相许。”
……
说结婚,韩端是认真的。
他也特意去和周继严肃的谈了谈。
“如今她两手空空,那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起,更不许再有小动作。”
周继:“哥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我们要结婚了,你以后对她,要有起码的尊重。”
尊重她?啊呸!
他忍了多久了呀,现在钱终于到手了,还要继续忍吗?还留着那女人在身边干什么?
周继很想“忠言逆耳”几句,但看韩端那脸色,知道现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他已经被“巨额付出”砸晕了头了,是不肯再想“是如何黑心才搜刮来的财富”这种事儿了。
也行,事情要一步一步来,至少现在她没钱了。进行到现在,只差最后“让她滚蛋”这一步了。哥沦陷了,还有他呢。
他绷着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生硬的转了话题,“今天周末了,去看伯母吗?”
。。。
心逸疗养院开在滨海市郊的青山脚下,离市区一小时车程。
黎会娟住的是套间,很宽敞,里面摆设布置得像个家一样,除了多出来的医疗设备。
周继乖乖跟在韩端身后,到了门外站着,不敢太靠近。
韩端对他摇摇头,“放心,我妈现在好多了,你只管进屋来坐。”
护工徐姐在旁边轻轻点头,“是啊,娟姐现在不再害怕生人了。我之前感冒,怕传染给娟姐,就托同事阿丽过来替我试试。结果娟姐没有害怕也没有发怒,安静的让阿丽帮她擦脸换衣服呢。”
周继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虽然他来过很多次,并不算生人。
果然黎会娟并没有闹。
苍白又瘦弱的妇人,静静的背窗户站着,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秀美样子。
只是她太安静了,他们进门,说话,她都没有反应。眼睛虚虚的看着前方,好像世界都不存在一样。
韩端停下脚步,轻轻地叫她:“妈,我是阿端,我来看你了。”
他叫了两声,黎会娟的眼神终于缓慢地落在了他身上。
她慢慢浮起了笑,欣喜得象个小孩一样。她小跑着过来,紧紧拉住韩端的手,说:“阿端……你回来了?”
她眼巴巴的望着他,好象在等他给糖吃。
周继松了口气,知道叫阿端,这是没糊涂。
“嗯,我是阿端,我回来了。”韩端应着,一边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将里面的现金都给她,“妈,这是家用。”
黎会娟欢喜的接了钱,一遍遍的数,终于数完了,她又跌撞着跑开,打开柜子抽屉把钱放进去锁好。
韩端把母亲拉到沙发上坐下,他自己也坐到她旁边,细声跟她说话。
问她吃得好不好,她点头。问她睡得好不好,再点头。头发长长了,要不要换个发型她想了想,又点头。想不想要漂亮的裙子?她害羞的笑,还是点头。
她脸上一直开心的笑,眼睛亮晶晶的,大约韩端不管说什么,她都只会点头了。
她偶尔也会开口说话,问韩端,“你工作忙么?”
韩端给她揉肩,她会说:“不用你,徐姐会帮我的。”
走的时候,她会对韩端说:“你去忙吧。”
多好,多像个温柔慈爱的妈妈。
韩端想,她说得对,他不缺钱了,母亲病也好转,一切都在向好,何必执拗从前呢。
。。。
接到许迪电话的时候,两人已从心逸疗养院出来,开车在回滨海的路上了。
许迪说:“姐夫,今儿周末不好搭车,我想去你家找我姐,你能开车来接我一下吗?”
韩端应了声,对周继道:“绕去大学城。”
这是连妹子都伺侯上了?周继忍不住,“你跟她熟啊?我是她司机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