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立即背过身去,拖着鞋站了屏风后面。
穆庭宇去而复返,这就闯进来了:“今朝,我才想起来……”
“呀二公子怎么进来了,我们公子……”
“站住!”
话未说完,随着一声怒斥,一下站住了。
可真是乱了,来宝迎出去没能拦住他,谢聿突然出现在门口,叫住了他。
他原来是在前堂,听闻穆庭宇来寻今朝,直接去了后院,这才急匆匆过来了,大步走上前来,目光瞥过里间的浴桶,气息还未平。
地上都是水,屏风后面似有人影,穆庭宇回眸看见是世子,忙是上前见礼:“世子唤我何事?”
谢聿到他面前,目光沉沉:“正好你来了,有事问你,出去说。”
少年茫然地看着他,随即转身。
脚步声顿起,顾今朝站在屏风后面可是松了口气,她扶着屏风,悄然探出了头来,长发披垂在肩头,手捂紧胸前浴巾才一露头,正撞见谢聿目光。
四目相对,他顿时转身。
见他还没走,顾今朝也赶紧缩了回去。
很快,谢聿脚步声起,今朝再次扒着屏风,偷看他背影,不由皱眉。
来宝送了他们出去,回来时候也是拍着胸脯直庆幸:“真是险了,幸好世子有事给二公子叫走了,不然他要是硬闯进来,谁能拦得住。”
没想一直瞒着穆庭宇,但是现在不是告诉他的好时候。
她要参加自考,他也在争武状元的名头,常去营地,二人得了空就在一起说说话,只怕让他这时候知道了,还不定生出多少事来。
这回是真的没有人来了,顾今朝重新缠好胸,穿戴整齐坐了镜前。
来宝给她梳头,今个在府院当中,也不见外人,顾今朝心中一动,让她给梳双髻。来宝虽然不明所以,也帮着她挽起了两个髻在头顶两侧,挽髻余下之两股尾髯自然垂在耳边,对着镜子一看,像个小仙童,雌雄难辨。
顾今朝左右看着自己的脸,不见半分笑意:“谢聿突然闯进来干什么,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偏偏是这个时候叫走了穆二,他有点奇怪,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我是女人了?”
从前就怀疑过,可渐渐也打消了这个疑虑。
书箱当中的红梅带,也是她当时太紧张了,后来一想,即使他看见了,堂堂世子,怕是不能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如此释然了,现在心又提起来了。
被她这么一说,来宝也有点紧张了:“他是来得有点巧,不过他知道了也没关系的吧?”
今朝伸手在自己肩头长发上绕了一绕,看着镜中的自己,扬眉:“待我且试他一试,若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不走仕途也不上战场,他管不着这些事。”
来宝来回在她背后踱着步,还是有点担忧:“夫人家财可都在你身上,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别人知道的好。”
顾今朝也是点头,站了起来:“没事,我过去看看。”
她一身白衣,因着外面大雪纷飞的,特意又披了件大氅御寒,戴了个翻毛的帽子,只露出巴掌大的脸,打了阿娘亲做的伞,这就往前堂来了。
景岚已经磨药粉配药去了,此时堂前只站着谢聿和穆庭宇二人。
对于穆少年来说,其实他对世子的敌对情绪,早在第一次闯进世子府救今朝时,就埋下了,此后见面不过敷衍,每每见了他都觉烦躁,只能忍下。
二人回到前堂,穆庭宇拂落身上清雪,一旁谢聿也是走得急,并未打伞,何老五给他掸着身上雪,一时间鸦雀无声,无人开口。
片刻,丫鬟来倒茶,谢聿回身坐下,伸手请穆二也来坐。
穆二不客气,坐了另外一侧,他才在大雪当中疾驰回到京中,其实浑身早已湿透,急着来问顾今朝初考的事还并未回府。此时在屋里这么一坐,冷暖交替,不消片刻,脚底就有了水迹。
还好身边有热茶,伸手拿起来,好生捧着暖手:“不知世子刚才叫我,所谓何事?”
谢聿目光浅浅,此时低着眼帘,也瞥见了少年脚底的水迹:“没甚大事,想问你哥哥可有音信?”
穆庭宇忙是回道:“没什么音信,不过如此大雪,估计应该拦在回京的路上了。”
谢聿嗯了声,也是叹息:“穆二公子这么火急火燎地跑了这来,看你这身上雪,难不成还未回府直接来的?还是回去先换身衣衫吧!”
穆二笑,不以为意:“这算什么,在营地还在大雨当中练过家伙,我身子没那么娇弱,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多谢世子挂心。”
谢聿:“……”
正说着话,房门已开,顾今朝人先进,伞后进,随后又关上了房门。
冷风一吹,穆二捧茶的手又紧了一紧。
伞放落一边,今朝跺着脚,一步一步往堂前来了,她才到桌前,伸手摘下了帽子露出头顶双髻来,耳边都是垂落的碎发,衬着她小脸更有柔美之色。
少年之姿,此时英美非常,顾今朝眉眼间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