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琰说完, 往床榻旁走近了些, 伸手,轻触在她的唇角, 手指微移, 粗砺的指腹轻轻摩挲。
刚刚的药喝的太急,唇角处, 余了一点药渍。
薛琰一点一点的都擦干净了。
“好不好?”他的声音难得的柔和了不少。
他想,这之后, 正好向皇上告一个月的假, 她待在府里这么些日子, 一定是多想出去走走的。
散散心, 透透气。
那样一定是好的。
予袖依旧低垂着眉眼, 闭着嘴巴, 没有说话,而后,她低低的出声, 道:“我是不是,差点就死了?”
她最怕死了。
她江予袖, 可以忍受任何事情,可以苟且偷生的在这个世上活着,可以抛弃许多东西,但她不想死, 也无论如何不会让自己死。
这是她唯一无法忍受的。
而且,还有就是,薛琰的态度。
“有本王在,不会有事的。”薛琰听见这话,心里一颤,伸手,便接着要落在她的背上――
予袖却突然抬头。
“如果我死了,那就都顺心了是不是?”予袖贝齿轻咬,看着他,说话声音轻飘飘的,语句之间,满是不悦。
许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所以,所有的,隐藏在心底的脾气和不满,就都上来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人。
所以这时候似乎就觉得,没什么要顾忌的了。
“可是我偏不,偏不顺你们的心意去死!”
她压声低吼。
“你放心,害你的人,本王一定不会放过。”
薛琰的声音猛然间就冷了下来。
他知道予袖在生气什么,也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有些事情,在这个时候,还不能去做罢了。
他也心疼,也生气,只是目前,时机未到。
“害我的人?”予袖突然就激动了起来,音量瞬间就提高了不少,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浸出来。
“害我的人就是洛婵,你打算怎么不放过她?拿针也扎上几下!”
什么救命之恩,什么情深意重,那都是狗屁!
之前的时候,还口口声声的说,说她家人找来了,让她和他们一起离开,现在过去这么些日子了不照样在府里待着!就算是知道针上是她淬了毒,那又何曾责怪过她一分一毫?
所以只有她江予袖是一个笑话。
她从进到这个王府里头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他既然那么看重她,那么看重她那当初为什么要娶她回来?
这时候,外头的丫鬟端了些吃食进来。
床榻旁格外安放了一个小几,不大不小,正好够摆菜吃饭的。
准备了两道小菜,两盘糕点,还有一盅羹汤,都是平时予袖喜欢的菜品。
光看着,就格外精致。
她昏迷这些日子,除开喝了一些羹汤之外,旁的吃食什么都没碰过,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那也是撑不住的。
薛琰拿起青花缠枝的小瓷碗 ,在小几上看了一圈,挟了一块糕点,便递过去便说道:“这是皇上从宫里头送来的梅花香饼,说是积雪才化,暗香余留,香甜的紧,定和你的口味。”
闻着就挺香。
但是予袖没胃口。
“那不然喝点粥?”薛琰说着,又把糕点放下,拿了调羹,去勺梗米碧粥。
可是小几上的菜品都问了个遍,予袖一一皆不愿意吃,表面上说是不饿,其实就是同薛琰置气来着。
“好了,乖,就吃一口?”薛琰柔声哄着。
予袖还是紧紧闭着嘴巴。
薛琰勺了小半碗的粥,用调羹一边转着,一边稍稍吹凉了,然后勺了一勺,包进了自己嘴巴里。
还没等予袖反应过来。
薛琰凑身上前,直接就覆住了她的唇,大舌滑溜进去,就撬开了她紧紧闭着的唇瓣和牙齿。
浓稠的米粥就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
予袖想别开脸去,可是薛琰一手揽着她的腰,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睁开不来,就算再抵着喉咙,米粥还是慢慢的送了进来。
他离开的时候,舌头还轻轻抵了下她的牙齿。
予袖当时脸就憋的通红。
一方面是被气的,另一方面,也是她实在没有想到,薛琰会......会.......
也对,反正是糙汉子,蛮牛,哪会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粥全部都被迫咽了下去,唇齿之间,不但是米粥的清香,还有薛琰身上强烈的阳刚之气,予袖越发紧闭了嘴巴,胸口一起一伏的,有些气恼。
薛琰还笑,他唇角还是微微扬起的。
他这人.....也太.....太不知廉耻了吧。
眼看着他又勺了一勺要送进嘴里,予袖马上就开口道:“我自己吃。”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