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用冷水浸着布巾擦了几次脸才算是有了些精神,她也知自己做不了别的,唯有吩咐人熬了热热的参汤来,指望着他喝了能好受些。
薛媌在萧缜走后便怎么也坐不安宁,她只觉自己心中总象是有什么话不吐不快,但又深知这话说了便是不孝,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她在室内慢吞吞的转着,采青和巧珠就以为她是百无聊赖,因此都上前劝她去花园散心。
心中烦闷的薛媌也就势去了园中走动,见自家园中的牡丹开的正好,她自然便摘了些,倒不是给自己,却是孝敬婆婆大人去了,想着哄得她心里好过些,自己也才能说些不该说的,可她到底还是只闲话了两句便怏怏回房了,因萧夫人没精打采的回了她一句,‘我哪有心思看这些花草。’
薛媌最后只能将那特意摘下的白牡丹插到自己房中的花瓶中,着实喜欢它的雅致,就算不能让人诗兴大发,最起码有了看书的兴头,因此萧缜回府后见到的薛媌便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他初时还未计较她这少有的对自己的冷落,可等到晚饭后她再次唤起‘巧珠’时心中终于是开始有火星儿乱窜。
可惜薛媌此时正将列女传看的津津有味,有几章是颇合她眼下的心思,哪里还有工夫揣摩萧缜此时的脸色,再说哪个男人不都是有那左拥右抱的心?萧缜的性子平日就是有点儿什么都要掂量来掂量去的,他定是不会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张那个口罢了,自己这样周到的为他安排,以后就算是找个借口把徐倩儿打发出去了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独自生闷气的萧缜倚在榻上只管看着手上的书,任巧珠在身旁端茶送水的伺候,而巧珠那也是被薛媌调理过了的,知道这时大公子身子劳累,再看看薛媌的脸色,她那微笑明摆着是让自己再尽心些,因此巧珠便将那软软的拳头捶上了萧缜的肩头。
薛媌这时倒又小心的留意起了萧缜的反应,从那书本的上面偷看过去却是见他一下子有些呆愣,却又不象是有美相伴的惊喜,过了好一会儿也未见他流露出一丝喜悦,反倒是那眉头慢慢聚拢,甚至本该轻松享受的身子开始明显的僵硬起来,半晌也未换个姿势。
“下去吧,我这会儿乏了,想静静躺会儿。”眼角瞥了薛媌几回的萧缜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轻轻的摆手让巧珠下去了,之后他便倚在那时闭目养神,薛媌自然也不想扰他,依旧悄悄的继续低头看书。说实话,对于萧缜的反应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原以为人家会顺水推舟的享受,这有点儿权势的男子可不都是如此?家中大都是姬妾成群,有的还嫌三五个少呢,可自家的这位怎么就不太一样呢?难道说是这巧珠不合他的意,自己可觉得不比徐倩儿的模样差。
这一晚的萧缜此后便全是森然的冷漠,薛媌开始还未在意,可眼见着人家对自己说的话只嗯啊了事,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萧大人此时恼火着呢,昨儿个可不就是也如此,看来真是各花入各眼,自己选的他看不中。
薛媌第二日一早在萧缜身旁又是一番殷勤小心的前后打点,终于见人家缓和着脸色出了府门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过了没一会儿却又是神情紧张的拿起那本列女传去萧夫人房中了,被告知不许跟来的采青和巧珠着实有些不解,弄不明月她这又是意欲何为。
薛媌来到婆婆大人的房中时,果见她正歪在榻上,薛媌自然是先问安,再说了几句闲话,萧夫人今日还真就是心情不错,都想起来儿媳妇手脚勤快的事儿来了,知道薛媌即便是闲坐在那里也要绣个花什么的,因此便接口道:“这会儿怎么没在房中做活计呢?”
薛媌听着婆婆这样一问心中就是一动,用手掠了掠鬓边并未散落的发丝,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前几日从怀远阁拿了列女传出来,看着看着倒有些不明白的了,所以一直在房中琢磨,都没心思做活计了。”
萧夫人起初听她这话也不以为然,顺着她的意思便道:“你也是自小读书的,怕是七八岁就背熟了它,这会儿怎么倒不明白了。”
“小时不过是怕被爹娘训斥,死记硬背了下来,哪能象现在这样感同身受呢!”薛媌说这话时便满脸全是崇敬和惶恐。
“你这是话从何来?”萧夫人一向淡然的脸上也有了丝意趣,她当然不知道这温顺的儿媳妇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那母仪传中的孟母为何能做出三迁与断机这样的异举,皆因她知妇道,一心为其子打算。”薛媌说这话时小心看向萧夫人的脸色,果见她眉间微紧,怕是已然开始多心了,不过却还是未失分寸的只管听着。
薛媌还就怕她不多心,见她如此便又再接下去道:“再有那鲁之母师这一节,她一寡母能在夫家与娘家间做得如此周全也皆因知三从之义,所谓少系于父母,长系于夫,老系于子,娘以往读这篇时是否也会赞她一声?”
萧夫我听完薛媌这话倒真是不知如何做答,只是不作声的点了个头,脸上已然有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