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头疼,先睡下了。”
萧老太叹了口气,很是为难地说:“这样啊……其实是我儿媳妇,她说家里没粮票,钱也不多,说黑市的粮食太贵了,看看你们家有没有多余粮票,借给我们点,我们也去县城买点粮食。”
陈秀云听得,目瞪口呆。
她本以为萧家是来借钱的,借钱,没有就是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人家不是来借钱,是来借粮票的!
这这这……这节骨眼了,你还不冲过去赶紧看到粮食就扔钱,还想着借点粮票去买正儿八经的供应粮???
你还去借粮票?
我家要是有粮票我家干嘛不去买便宜粮食!!
萧老太看着陈秀云震惊的样子,也很不好意思:“这,这不是家里没太多钱嘛,所以美娟让我过来,让我看看你们家有粮票不?”
陈秀云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半晌终于发出一句:“我家如果有粮票,我家为啥不自己买便宜粮?”
萧老太更不好意思了:“美娟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家里没那么多钱,看看弄点粮票……她骂着,让我过来,我也没办法。这不是说你们家不缺钱么,想着能不能把粮票借给我们一些,我们以后会想办法还……就是借……”
陈秀云看着萧老太那为难的样子,真是无言以对,最后终于说:“伯母,刘美娟要借粮票,你让她自己来。”
说着,转身直接进屋去了。
她不想为难这老人家,可是这老人家性子也忒软了吧!
她儿媳妇说让她来借,她也能张开这个嘴儿???
如果是换成刘美娟来,她能直接把她骂出去。
妈的,什么玩意儿啊!
这是抢粮食的时候,不是他妈的学雷锋做好事的时候!
借粮票,就等于借自家的命!
萧老太看着那紧关的堂屋门,叹了口气,离开了。
她今天被儿媳妇逼得,那真是老脸都豁出去了。
这样也好,可以回去给儿媳妇交差了。
陈秀云进去屋后,和两个妯娌说起这事儿来,冯菊花和童韵都简直气笑了。
“这是骗傻子呢!”
“他们是傻子,当别人也是傻子啊!”
“这种人家,咋和咱们做了邻居,以后可远着点吧!”
冯菊花想了想:“其实他们家淑兰和竞越两个孩子都不错,真是可惜了,生在这么样人家。”
童韵想起那萧竞越和萧淑兰,也是觉得可惜,不过想想之前的苏巧兰,还是摇头说:“竞越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之前还救过蜜芽儿。只是到底生在那样人家,以后咱们还是注意些,至少表面上别太亲近了,免得惹出麻烦来。”
他若遇到啥事儿,或者实在饿了,家里给他偷摸吃点东西是可以的,可是若说太亲近,她心里便隐隐不喜。
蜜芽儿和那萧竞越倒是相处得不错,可是她看着心里却不太喜欢,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不喜欢。
陈秀云也想起了苏巧兰,点头说:“童韵说的是,那两个孩子是可怜,不过咱偶尔见着帮一把也就罢了,可是千万别上心,犯不着,以后说不定长歪了呢。”
童韵和冯菊花自然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当晚妯娌几个又说了一会子话,想着以后怎么办的事,豆大的油灯底下,大家伙凑一起商量对策,真是很有同舟共济的味道,彼此之间又多了几分亲密。
这虽然不是亲姐妹没啥血缘,可都是一家子,注定要一起渡过这场难关啊!
最后几个人都不舍得分开,反正男人又不在家,干脆都去陈秀云那边睡大炕了,反而把几个小的赶出去住冯菊花那屋。
她们说话说到半夜,才迷糊着睡去。
谁知道刚闭上眼,就听到了门响。
陈秀云披了衣服迷糊着起身出去,却是童昭回来了!
陈秀云看着门外的童昭,只见童昭两眼发黑,神情疲惫,不过那面上却带着笑。
陈秀云赶紧看看胡同里,见胡同里也没啥人,这才放心,忙拉童昭进屋,又虚关上大门,压低了声音说:“童昭,咋样了,外面啥行情。”
童昭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他眼底泛着红血丝,靠在那积年的泥坯墙壁上气喘吁吁地笑。
“到底咋样?”
童昭这才说:“嫂,你放心好了。”
放心好了?
有这一句话,陈秀云顿时松了口气,松了口气后,她忽然眼里一热,眼泪竟然往下掉。
“快进屋,可累坏你了,进屋慢慢说……进屋喝口水。”
这个时候童韵和冯菊花也都披上衣服出来了,月亮底下,她们围着童昭。
“到底怎么样了?”冯菊花也赶紧问。
童昭望着她姐笑:“姐,嫂,你们赶紧,准备袋子,箩筐,咱们去搬粮食。”
“啊?粮食在哪儿?”童韵催问。
童昭舒了口气,让童韵帮她从厨房里用瓢舀了半麻瓢的水,这才说起来。
原来他去的是谷城,距离大北子庄生产大队不过二十里地罢了,离开大北子庄后,他一路狂奔,跑到了谷城县的县城里。到了那里的时候天还没亮,他就先去了一处包子铺吃包子,并开始打听这边粮食的行情。
他人机灵,又会说话,几下子哄得那包子铺老板娘把各黑市的行情都说了个清清楚楚,最后还给他指了个好路子。
天亮后,他先跑到县城银行里,卖了那金镯子,之后揣着一兜子